他可怜兮兮的看着陶苑,委屈巴巴的道:“陶苑,你怎么对我怨念如此之大?我一直对你那么好。”
陶苑冷笑道:“你对我好了啊?我感受不到,你还是不要对我好了,有你没你都一样。坏道士说,人之初,性本善。我看你却是大奸大恶,对别人那么坏,我瞧着就恼火,你凭什么对别人那么坏?”
黄镇云呆呆的看着陶苑,眼神略有茫然,片刻后,展颜一笑:“是不是我对别人也好,你就喜欢我了?可这太难了,我只想对你好,我若也对别人好了,岂不是说我也喜欢了别人?”
“……”陶苑眼角抽了抽,咬牙道,“总之,我讨厌你,你离我远一点。”
“为什么?你为什么讨厌我?”黄镇云急道,“大不了我对别人多一点点好,对你少一点点好,这就好了啊。”
“不好。”陶苑斩钉截铁道,“我不仅讨厌你对别人坏这一点,我还讨厌你的笑,讨厌你的长相,你的性格,你的气味,你出身,一切一切!”
黄镇云如遭雷击,呆若木鸡,恍若石化。
韦落忍不住转头对钟粼光道:“我见过的求爱失败者之中,这小娃儿是最凄惨可怜的,这不会令他心理扭曲,憎恶世道吧?”
钟粼光点头道:“我也有此忧虑。”
他看向黄镇云,目光怜悯,唉声叹气。
韦落掠到陶苑身侧,拽着小姑娘后退一些,神色戒备。
“镇云少爷,我帮你宰了这小丫头出气吧?然后拘押灵魂,炼做守护灵,永远守护你,还绝对忠诚,岂不妙哉?”
黄诲南摇头不已,心中对黄镇云满是同情,他为少年抱不平,便如此蛊惑道。
黄镇云有了反应,面色阴沉,反手给了黄诲南一巴掌,骂道:“那还能是陶苑吗?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我呸!”
黄诲南不闪不躲,笑呵呵道:“镇云少爷说得对,说得太对了,一切全凭少爷做主。”
韦落又忍不住凑到钟粼光耳畔,低声道:“这黄诲南若非脑子坏了,就是大奸大恶之徒,这都能忍。”
黄诲南凶悍的目光瞪向韦落,简直要杀人。
黄镇云看向陶苑,轻声道:“我什么都能改,就是出身不能,你慢慢习惯就好了。”
陶苑一翻白眼,一副将要崩溃的模样,摆手道:“你走开点,走开点。”
“哦。”黄镇云扭扭捏捏退了几步,看了看扎在地,穿破鱼肚的树枝,跑过去拿起一支,窜到篝火旁,对陶苑笑道,“我帮你烤鱼吧!”
“不用。”陶苑将韦落买来的东西摊开,左手抓着果子,右手捏着蜜饯,吃得不亦乐乎,“我有很多吃的,能吃得饱饱的。”
黄镇云便垂头丧气,将肥鱼插回去,蹲在一旁不言不语。
赵天桥和宁无鞠相视一眼,均是露出了喜色,这就极好了嘛,彼此相安无事。
黄诲南走到黄镇云身侧,倒像是一个保镖。
“镇云少爷,你真不考虑一下我的想法?实在不行,就将陶苑小姐的同伴杀干净,只有你一人陪伴左右,日久生情,妙哉妙哉!”黄诲南继续怂恿,一副将要大开杀戒的模样,跃跃欲试,只等黄镇云一声令下。
黄镇云果然一副心动的模样,眼睛微微发亮,呼吸有些急促,随即又颓然道:“若是如此,她一定恨死我了。”
“若是不能爱的死去活来,便要恨得刻骨铭心,久而久之,不可分割,如此岂不更好?”黄诲南语气深沉,满是诱惑之力,仿佛在描述着某种美好未来。
黄镇云跳起来给了黄诲南一拳,骂咧咧道:“混账玩意!这是有脑疾之人做的事!”
黄诲南笑呵呵,连忙点头说“是是是。”
……
钟粼光斜眼看着,龇牙咧嘴,对韦落低声道:“这若换了我,非要将那娃儿挫骨扬灰不可!”
韦落摇头道:“大家族有控制人的手段,你敢将人挫骨扬灰,只会痛苦百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大不了自裁!”钟粼光目露狠色。
“既然留了手段,自裁也会被拘住魂魄,到时候炼魂灼烧,痛苦到扭曲。”韦落语气平淡,说出来的话,却令人不寒而栗。
钟粼光惊奇道:“你怎么知晓这些的?”
“书有,书中有许多道理,有许多历史,还有一些习俗,一些乱七八糟的手段。”韦落说着,感慨道,“曾有一位大盗,也写过一本书,自述偷盗经历,还有诸多技巧。”
钟粼光咋舌道:“这种书你也看?涉猎广泛啊。”
“略微看看,学技巧为主。”
二人凑在一起交头接耳,陶苑侧目望去,银牙微咬,狠狠嚼着蜜饯,忽的起身,喊道:“无趣,太无趣辽!回家去!”
陶苑步履轻快而走,小小身子却行动迅速。
“哎呀!陶苑啊,急啥呦!等等我们嘞!”
赵天桥吃鱼吃得津津有味的呢,如今陶苑忽然要走,便有些手忙脚乱,差点将烤鱼甩飞了。
宁无鞠摇头叹气,“真是舍命陪君子了。”
韦落和钟粼光也相视一眼,还能如何?跟着咯。
黄镇云便有些急了,狠狠跺脚道:“陶苑怎么就这么嫌弃我呢?!”
“瞧她喜欢谁,就学谁一下,然后将那人杀了。”黄诲南馊主意一大堆,偏偏语气坚定,神色认真,仿佛照办便能有巨大收获。
“这个可以!”黄镇云狠狠以拳击掌,迅速跟了去,长吁短叹道,“我欲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如此,我便卧躺沟渠截得日月明!”
他走路雄赳赳气昂昂,气势如虹。
黄诲南抚掌大笑:“吾家镇云公子世无双,得配天仙谁不服?杀之灭之屠之!”
走在前方的韦落悄然回头看一眼,嗤笑一声,喃喃道:“区区炼气九境罢了,如此张狂,等着啊,用不了多久,捶之如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