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落笑意盈盈,向陶苑挑挑眉,“一起比比?”
陶苑面色深沉,严肃道:“韦落大哥,师父经常夸赞我聪慧,你若不如我,可不要难过哦!”
韦落笑眯眯:“你也一样哦。”
陶苑点头,自信满满。
钟粼光在旁弱弱的道:“我也想学点东西,可否旁听?”
陈儒风笑着点头,温暖和煦,令人如沐春风,钟粼光只觉神采飞扬,兴奋莫名。
“兄弟,你听得懂吗?倘若如听天书,又佯装若有所思,岂不累人又费时?”陶竹叶侧头看向钟粼光,直言不讳道。
钟粼光黑着脸,思索着如何反驳这厮,可一想到这厮跟韦落舌战之汹汹磅礴状态,便又底气不足。
这时候,韦落说道:“陶兄真是热心人,管的屁事……关心的事真多。不必担心我兄弟,他不懂下棋,还是耐心看完了,听学问想来也可以。”
陶竹叶似笑非笑,“韦落兄挺能耐啊。”
钟粼光则面色变幻,不知该对韦落报以何种态度,韦落好像是在帮他,却又调侃了他一番,听着不太舒服。
“禁于未发之谓豫……”陈儒风看向韦落,笑道,“接下来是什么?”
“当其可之谓时,不陵节而施之谓孙,相观而善之谓摩。”
韦落和陶苑几乎是同时回答,音落,二人相视一笑,韦落对陶苑竖起大拇指。
陶苑也对韦落竖起了大拇指,惺惺相惜。
“是什么意思呢?”陈儒风又问。
韦落答道:“禁止不好的事情发生,防祸于未然,于最佳时机发难,教学不可超越学生接受能力,因人而异,相互观察商讨切磋,相互交流提升。”
陈儒风笑道:“约摸是这个意思,读书和修行相通的道理,你还挺懂。”
“都是学习嘛,了解未知,增进修为,获得学识,通晓道理,得心灵升华,殊途同归啊。”
韦落如此回答,眼中神光熠熠,似乎深有感触。
陈儒风点头,对韦落露出赞许之色。
钟粼光有些懵,陶竹叶则若有所思。
陶苑举手,小脸严肃,提出意见,“师父,韦落大哥的答案有些脱离了原文本意了。”
陈儒风笑道:“知道意思就好了,不必一板一眼,太累人。”
“师父说过,这般随意是考取不到功名的。”陶苑沉声道,“这是严谨学问,师父传授的是严谨学问,聊谈提及的是开拓学问,天马行空,拓及万事万物,是有区别的,如今师父以原文考校学问,就是严谨学问,要严谨回答。”
陈儒风听得一愣一愣的,又连连点头,“言之有理,真是言之有理啊。”
韦落鼓掌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犹如醍醐灌顶,全身通透,茅塞顿开,妙哉妙哉!”
他语气真挚,诚意满满,不似吹捧作为。
陶苑听得小脸透红,双手无处安放,揉起了衣角,扭扭捏捏的。
陶竹叶差点忍不住给韦落吐去一口唾沫,这王八蛋太恶心了啊,这种话说顺口溜似的,分明是拍马屁,偏偏诚挚动人,不似作伪,小姑娘如何受得住这等夸赞?指不定如何心花怒放呢,难怪小陶苑如此亲近这个王八犊子!
“小陶苑,第一回合,你赢了。”
“不不,不算,顶多是平局。”
小姑娘小脸儿认真,语气坚决,韦落还能说什么?自然随她了。
随后,陈儒风继续提问,韦落和陶苑交换顺序回答,彼此答案或有差异,或相似相同,由陈儒风判定对错程度。
一连十问,韦落败了六场,由陶苑取胜。
小姑娘开心得不得了,还不停安慰韦落再接再厉,她说她是陈儒风的徒弟,尽得真传,还时常督促学业,韦落大哥稍有不如是正常的,虽败犹荣呢。
韦落连声说是,并向小姑娘提出几个问题,那是他看书看不懂的,或想不通的东西,他当然是有自己的理解的,也并不是完全想不通,只是想考校考校小姑娘的想法而已。
有些问题,小姑娘不懂,纠结许久,小脸都皱成了一团,说话磕磕巴巴,却愣是要说出一番道理来,总不能让韦落大哥小瞧了。
有些问题却说得头头是道,自有一番论调。
比如说,佛家有众生七苦说,“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世间谁能超脱这七苦?韦落问小姑娘,佛祖,道祖能不能?
小姑娘回答说,不能,佛祖道祖超脱了生老病死,却也有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韦落说,佛祖道祖无怨憎,爱别离不苦,未有求不得。
小姑娘就说,那佛祖道祖就不是人了。
超脱七苦就不是人,可据传说他们是娘胎里出来的,又是什么令他们脱胎换骨呢?
小姑娘回答说,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