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知嗤笑一声,“既然是小姑娘,为何敢对炼气七境修士动手?动了手反倒让人护周全,可笑不可笑?瞧堪折姑娘习性,对你张牙舞爪的小孩怕不是要被掐死?认不清自身,却苛求他人,可笑不可笑?”
她语气冰冷,目光凌厉,说完便拂袖而去。
安太平目光深沉,一言不发。
安沛然与班昙面面相觑。
堪折低眉顺眼,神色平静,不时却露出一丝丝微表情,拳头微微攥紧,显然内心并不平静。
“知姐姐!”
安兰栀止住哭声,抱住苏知大腿,仰着头,泪水莹莹,楚楚可怜,说道,“知姐姐,是兰栀的错,兰栀错了。我……我不哭了,我就跟韦落师兄闹着玩的,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苏知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一双泪眼朦胧,看着可怜,心都碎了,她将安兰栀抱起,往山走去,说道:“我并不是生你的气,不要这样,男儿流血不流泪,难道我们就只能流泪吗?”
安兰栀快速抹去眼泪,灿然一笑道:“知师姐说得对!说得好!”
后方,安太平率先迈步跟,看着苏知的窈窕背影,又瞥了瞥周遭风景,长舒一口气。
“对不起,公子,堪折弄巧成拙了。”堪折追安太平,传音道。
“无事,积土成山,风雨兴焉。积水成渊,蛟龙生焉。积恶成灾,深情绝焉。一步一步,慢慢来。”安太平如此传音堪折。
“是!公子英明。”
“往后少说话,并且,说人坏话不要太显痕迹,苏知聪慧过人,你知道的。”
“对不起……”
“不要说了。”
“是!”
……
“韦落,你对小姑娘是过分了啊。”
钟粼光追韦落,忍不住道出了自己的看法。
韦落摇头道:“安兰栀撞到我,飞出去摔倒,吐血哀嚎,我岂不是成了大恶人?”
“凭你本事,她即便撞到了你,你也无碍,再护住她也并不难啊。”
“我是可以让她挣扎不得,安太平却能借口出手,还不是要摔出去?”
“安太平岂会如此?”
“你太单纯了。”韦落叹了一口气,“你若是走江湖,会死得很快。”
“什么意思?”钟粼光皱眉道,“小爷很聪明的!”
“小聪明是有,却无大智慧。”韦落笑道,“安兰栀小小年纪,人畜无害了吧,实则聪明伶俐,机灵鬼一只。她对我出手,我但凡反击,她就能摔倒,然后哭嚎,演得逼真,说我欺负小孩,出手凶狠,是大恶人。”
钟粼光目瞪口呆,一脸茫然,好似在说,你在说什么?
“安兰栀有修为底子的,我避开她,她便侧撞,义无反顾,却不可能撞到我,她应该知道,还是那么做了。当时我无非就是避开,或拦住她两种选择,无论我怎么做,她撞到我,撞不到我,都会摔倒大哭,坐实我的大恶人行径,目的嘛,我猜是给知看看我的恶劣行径。”
“至于安太平,怕是跟安兰栀串通好了,所以一直稳坐钓鱼台。”
韦落侃侃而谈,说得头头是道,钟粼光还是一脸懵然,讷讷道:“人家一个小姑娘,才几岁啊,哪有这许多弯弯绕绕的心思?”
韦落瞥了钟粼光一眼,继续赶路。
钟粼光追,叹气道:“你是不是觉得谁都想害你啊?亏你想得出来,还编得有理有据了嘞,就是感觉毫无逻辑啊。”
“实不相瞒。”韦落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道,“我死过一次后,这双眼睛就能看透人心了,否则哪能知道你喜欢苏知喜欢到了骨子里呢?”
钟粼光悻悻道:“你这就有点无理取闹了啊。”
韦落眯眼道:“我们要不惮以最大恶意旁人,才能避免防不胜防的阴谋诡计,凶恶袭杀。”
钟粼光抹了一把冷汗,悻悻道:“你从何时起内心如此阴暗了啊?”
韦落拍了拍钟粼光的肩膀,笑道:“学着点,虽未必可保一生平安,却可保你不死于非命。”
钟粼光嘴角抽了抽,飞起一脚踹向韦落。
韦落反应迅捷,动作敏捷,一跃而退,飞奔而走。
钟粼光追去,一记风刃打出,向韦落呼啸飞旋而去。
韦落抬掌一拍,将风刃打爆,叫嚣道:“钟粼光,你敢对我出手啊,胆肥了?被我虐得不够惨吗?信不信我一路捶肿你啊。”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人!”
钟粼光大叫一声,向韦落冲去,高呼道,“我不怕你!不久的将来,必定打一个翻身仗,在你这里遭受的所有磨难,只会让我更强大……啊!嘶!你这什么拳法?打人这么痛!”
“山崩海啸拳!能搅动天地,力道遍及全身,撕裂狂暴,岂能不痛?”
“你这也太狠了啊。”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人,你在我这里遭受的苦难只会让你更强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