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粼光将房门带,慢步走向第三斗法台。
偌大高台周围还是热热闹闹的,不少人在讨论韦落单腿暴打杨卫之事,钟粼光听入耳中,却神色平静,喃喃道:“韦落,你是什么意思呢?”
听了片刻,又看了一场争论者的对决,钟粼光离开第三斗法台附近。
钟粼光来到了韦落住处,敲门后,无人回应,他长吐一口气,转身离去。
一位少女身形映入眼帘,钟粼光身躯轻颤,扯出一抹笑容,说道:“你……你怎么来了?”
苏知笑道:“我听到消息了,知道你会来看看的。”
钟粼光点头道:“他不在,我还有事呢,先回去了。”
清瘦少年从少女身侧走过,少女突然问道:“钟粼光,我母亲是不是找过你?”
钟粼光身形一滞,低声道:“我不想骗你,不愿多言。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我喜欢这句话,我自强去了。”
苏知看着钟粼光离去的背影,摇头失笑道:“为何我的青梅竹马都是没有担当的男人呢?”
少女回头看了韦落的住处一眼,转身离去。
……
韦落已经下山去了。
茶花小镇,小茶花药铺。
韦落凭借神药令这枚折扣牌,以九折优惠买了三百枚凤羽龙鳞金的药材,用竹篓背着,离开了药铺。
铺子里的伙计们嘀嘀咕咕,窃窃私语起来,约摸是说,此子便是让某某伙计偷鸡不成蚀把米,被调去装卸药材的精明小子。
顺带告诉新伙计,莫要随意耍手段,茶花小镇卧虎藏龙,小心也偷鸡不成蚀把米,若是惹了凶悍之辈,小命都可能不保。
新伙计连连点头,一副受教了的样子,一些歪心思收敛起来,认认真真做事。
韦落背着竹篓走出药铺,沿着先前足迹而行,心中抱有一丝希望,能见到编竹篓的老人。
难得的天遂人意,韦落见到了编竹篓卖竹篓的老人,老人还在慢悠悠的编着竹篓,似是感应到了有人站在摊位前,便笑道:“客人要竹篓吗?一两金一个,不管是哪种金钱都要。”
韦落取一枚凤羽龙鳞金递给老人,说道:“我要一个。”
老人抬头,起身接过凤羽龙鳞金,掂了掂,看向韦落,似是没有认出少年人,露出慈祥笑容道:“随便拿一个吧。”
韦落依言而为,然后对老人躬身施礼,郑重其事,背着一个竹篓,又提着一个竹篓,走了。
老人微笑点头,感慨道:“这小子真懂事啊。”
他隐于世,竹篓之中有一个两个内藏小小洞天,便是机缘造化,谁买了,拿到了,机缘造化就是谁的。
获得机缘造化之人,是幸运之子,却不能跟老人扯关系,在老人看来,彼此钱货两清,生死无论。
在拿到洞天秘宝后,这幸运之子即便遭人截杀,成了倒霉蛋也与他无关,这是老人的道。
一个编竹篓能编成洞天秘宝的老人,会不认识买走洞天竹篓的人?绝无可能。韦落显然有所猜测,知道老人的些许用意,故而并不打搅,再买竹篓是示意老人,自己如常如故,不会打搅,躬身施礼,则是表达对老人的谢意与敬意。
老人会意,故而称赞韦落懂事。
韦落路过酒楼时,有些饥肠辘辘,馋虫作祟,便走了进去。
店小二嬉笑相迎,询问客官,吃饭还是住店,热情洋溢,令宾至如归。
韦落笑着说要去二楼靠窗处点酒菜,填饱肚子,五脏庙造反实在难受。
店小二便一脸为难,说是靠窗桌已经全给占了。
韦落露出遗憾之色,挥手说,去二楼,随便一个位置,能看到窗外风景便好。
店小二就领着韦落楼,寻了一张空桌。
此时酒楼二楼有七八桌酒客食客,酒桌高谈阔论,针砭时事在所难免。
韦落对此颇感兴趣,侧耳聆听,约摸是说哪位名动天下的人物在仙魔战场杀妖除魔,振奋人心。
此外便是哪个大派天才弟子殒命妖魔之手,惜哉惜哉。
韦落还听到了某个颇为在意的妖魔绰号,混神魔君王轮雎。
当初韦落被定为魔头,遭人追杀,便遁入过寒洲,在寒洲跟王轮雎有过一段交情,不知那个一直苦兮兮的家伙,是否便是如今的混神魔君王轮雎?
酒菜桌,韦落大快朵颐,往事如烟,不可追忆,不管故人仇人如今是什么大人物,他都遥不可及。
只是未来可期,大仇未必不可报。
“大哥哥!”
身侧忽而传来一个清脆悦耳的欢快声音,语气惊喜,又雀跃。
韦落啃着一只猪蹄,满嘴是油,闻言侧头看了一眼,见是一个伶俐丫头,穿着如织花衣,眼睛转动,灵活秀气,眼熟极了。
韦落神色尴尬,抬起袖子一抹,干脆利落,油渍抹掉,他笑道:“我认得你,不过,不知如何称呼呢。”
小姑娘昂首挺胸,肃然道:“我叫陶苑!茶花镇,龙渊街陶家嫡女。”
韦落肃然起敬,拱手道:“原来是陶大小姐,失敬失敬!”
其实,韦落并不知陶家是哪家。
陶苑笑嘻嘻,似乎很开心,说道:“我师父也在,你要不要见一下?”
韦落眨眨眼,点头说好。
陶苑立即说道:“那你随我来吧,我师父在跟朋友饮酒呢。”
韦落犹豫道:“如此我就不便打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