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蒲旭站不起来，张三小上前去扶。

两人走到大嘴胡身旁。

白蒲旭仔细一看，大嘴胡被电焦了，头发卷卷的。

他缓缓蹲下，吃了一颗梁师傅给的药丸。

静等几秒，他的肋骨开始回缩，表层肌肉也迅速恢复如初。

疼痛仍有，白蒲旭咬着牙承受。

伴随一阵咔咔声，白蒲旭睁开眼来。

他能感觉到，被撞伤的部分已经恢复七成，他原地扭了扭腰，没有异样。

张三小站在梁师傅旁边，看着白蒲旭的脸。

他总觉得眼前的人有些陌生，但又不知道为什么。

此时白蒲旭已经开始做事。

他必须得弄清楚，如意楼是怎么这么快找到他的。

大嘴胡还在昏迷，白蒲旭拽住他的衣领，抬手抽到他脸上。

啪的一声清响。

大嘴胡醒了过来，他的眼神模糊，似乎还没搞明白状况。

白蒲旭没有给他缓过气的时间。

他把环首刀驾到大嘴胡的脖子上。

面对脖子上生硬的东西，大嘴胡清醒了，醒得恐怕今晚都会睡不着。

“你想干什么？”大嘴胡有些惊恐。

白蒲旭厉声道：“是谁派你来的！”

大嘴胡道：“如意楼，是如意楼派我来的。”

刀子抵在喉结上。

白蒲旭吼道：“如意楼的谁！”

“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啊，他们只是允诺我，会给我一些恢复境界的丹药。”

审讯接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或者说白蒲旭不想审了。

如意楼发布信息，有好几道顺序，信息在传递中早就掩盖了发布者的行踪。

白蒲旭将刀收回，右脚忽然踢出。

大嘴胡被踢中鼻梁，晕死了过去。

此时白蒲旭要干一件事情。

事情不太光彩，所以他得先让张三小离开。

白蒲旭转过头说：“三小，你转过头去下。”

张三小不乐意道：“干嘛，我也要看！”

“梁师傅，拜托你一下。”白蒲旭指了指三小。

梁师傅没有拒绝，伸手一拂，不知不觉间，张三小已经背过身去。

江湖事自有江湖人来理。

白蒲旭踩住大嘴胡的身体，环首刀直直从他脖颈扎去。

利器和骨头摩擦的声音。

一颗头颅滚到一边。

大嘴胡还没来得及清醒，脑袋便被人割了下来。

但白蒲旭不会有负罪感，这个江湖里，所有接镖，接悬赏的人都要有死于非命的准备。

......

......

梁师傅先带着三小离开了。

梁师傅赶路之余观察了一下弟子的情况，小小的脸上满是惊魂未定。

“徒弟啊，你晚上要是害怕的话，可以去大殿睡，祖师爷会保佑你的。”

梁师傅宽慰道，他本是想说，不要害怕，怕的话，师傅给你画几张符挂上，百邪不侵。

不过看他那模样，还是不要跟他开玩笑了。

“师傅，我不怕了啦，我就是在好奇一件事情。”张三小说。

梁师傅好奇道：“哦？陈少侠的事吗？”

张三小点头，皱着眉，“是啊，他是好人，为什么会有人特意来杀他？”

梁师傅道：“那你得自己问他喽......”

“师傅您这不跟没说一样吗？”

回去的路上，行人稀少，月光甚明，师徒俩聊了一些琐碎事情，推开道观走进门。

夜晚的道观有些冷清，只有蟋蟀声乱叫。

白蒲旭走入观内，坐在庭院里。

他在等一件事，那就是他可以回到身体里多久。

这幅身体本就是他的，但他却得计算能留在里面多长时间。

说实在的，这让他感到有点火大。

陈都灵飘在空中，偶尔躺着，偶尔四处乱晃，那种轻飘飘的感觉让他感到新鲜。

白蒲旭睁开眼睛，他能感觉到身体的不稳定。

“大约还有半个小时吧。”

白蒲旭心说，头扭到西清北边，想起决斗前一个老道士的话。

“我命中终有一死，唯独做一件事可以苟活。”

“你说什么？”陈都灵问。

白蒲旭抬起头，看着陈都灵疑惑的脸，有时候他也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