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刚耸耸肩,说道,“怎么形容呢气候非常温暖,让人感觉很舒服好像当地人生活得也相当不错。”
辟邪低声笑道,“气候虽暖,却未见此地人生活充裕富足。我听闻南方气候温暖,可也正因此毒虫居多,山间谷底更多弥漫瘴气。咱们远赴此地完成任务,已经不占地利了。多加小心。”说着,他继续看着在街上来来回回走着的男男女女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恶毒。
“金刚,你和雇主是怎么约定的?”辟邪问道。
小金刚回答道,“在都城中心的千客万来相见。”
辟邪从行囊中取出地图,瞧了一眼,沉吟道,“咱们应该已经很接近了。这千客万来是孔雀国上下有名的茶馆,咱们正好落脚歇息一下。”
二人骑着高头大马,向孔雀国都的中心缓缓而去,越走街道越宽,行人却也是越来越多,骑马不便,二人终于还是下了马牵着走。如此又行了一会才驻足。二人举目观瞧,面前楼宇正中匾额,书写的正是“千客万来”几个大字。
辟邪看了一眼小金刚,点点头说道,“咱们进去吧。”
二人进得茶楼,便有孔雀国名产碧螺春的阵阵芳香,沁人心脾,让旅途劳顿的辟邪和小金刚都顿时有些舒缓。
“二位客官,请进,请进。”店里的伙计见有生意上门,十分热情地迎上来笑道。
小金刚早在荆武堂的时候就已经和那神秘的客人对好了接头的暗号,低声说道,“伙计,我是从东瀛来的客商,携带了珍贵马匹,前来贩卖的。”
那店伙看了他一眼,说道,“是东洋的矮脚马吗?”
小金刚心神领会,说道,“非也非也,在下贩卖的乃是珍贵的天狼原马。”
店伙又说道,“可是汗血宝马?”
小金刚摇摇头说道,“宝马不假,毛色却是稀世珍宝的孔雀蓝。”
店伙像是顿悟一般,说道,“啊,原来真的是贵客。还请二楼最里面的雅间落座,你们要找的人已经恭候多时了。”
他嘴上虽然说得恭敬,却满是狐疑地看了一眼跟在小金刚身后的辟邪,显然他和雇主关系匪浅,知道今日所来之人,理应是孤身一人,却不知为何贵客身后还跟着一个不速之客。
二人上到二楼,此时早有几名练家子严防死守住此处,其中一人小金刚瞧着眼熟,正是那天陪同雇主的侍卫。他也认出了小金刚,微微点头,朝着身后的房门努努嘴说道,“主子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小金刚打个哈哈,说道,“各位大哥辛苦了,辛苦了,”说着便带着辟邪往里头走。
“诶,小兄弟,”那人却将小金刚和辟邪拦下来了,说道,“我们主子好像只和你一人做过交易,签过契约。你身后这人是谁啊?”
小金刚道,“啊啊,你也知道,小弟这次初出茅庐,我们宗主呢有些不放心,给我安排了个保镖,大哥放心,此举利人又利己,既保证行动万无一失,达到你们的目的,又能保证咱们的金字招牌不会砸在我手里。”
那人不多说什么,屋里却传来一声怒哼,“哼,老夫本道你们天道宗是有多大的本事,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真当老夫那些银两如此好赚?”
辟邪则淡淡一笑说道,“前辈教训的是,只是在下在天道宗中位子不低,没有万两黄金,便是皇帝老子来了也不出手。此次在下只是奉宗主之命,这才出手。前辈,您老人家空赚了万两黄金,就不要得了便宜又来卖乖了。”
纵然是小金刚自以为深谙辟邪为人,知道此人近年来愈发得狂放不羁,也没想到此人面对雇主也敢如此说话。果不其然,屋子里的声音怒意更盛,喝到,“哪里来的后生晚辈?!敢在此造次!”伴随话音,一阵劲力自屋内传出,阵势排山倒海,屋外守卫无不踉跄了一下,小金刚也被这惊人内功震得微微变色。
只有辟邪却浑似感受不到这内劲一般,谈笑自若说道,“在下便是这个脾气,还望前辈海涵。若要试探武功的话,便不用白费力气了!”
屋内传来一声冷哼,显然是更生气了,但默然不语,已经是承认了辟邪的强弱。方才那股内劲,所为正是试探辟邪的武功强弱。此事在江湖时常有之,一些名宿前辈,为了试探弟子后辈的武功,时常会以内功试探。但此举只有在内功高人一筹,方才能试出对面深浅。
而他的侍卫便不过尔尔,要移动脚步才能稳住身形。小金刚虽然功力不浅,却也是受到震撼。
唯有辟邪,谈笑自若,旁若无人,只是微微冷笑很显然,他和屋子里的人是一般的功力深浅,甚至高出对方也未可知。
那声音又说道,“唉,老夫老了,斗不过你们这些年轻人了罢了罢了,你们进来吧。”
那几名守卫听得此言,都默然不语地退到了一边,一扇雕刻着雌雄双孔雀的木门展现在眼前。
“吱呀”一声,二人推门而入,只觉清风徐来,阵阵茶香扑鼻。此时雅间窗户大开,桌上热茶尤有余热,还有一张白纸。小金刚走上前去,拿起白纸,“后日,申时,一刻,此楼,一层,上座左首第一人。”
“辟邪兄,你看。”小金刚叫了声辟邪。
辟邪此时则顺着那扇大开的窗户朝下看去,闹市熙熙攘攘,却哪里看出刚才端坐此屋的是何人来?他也知道此时再看无用,回过头来应声道,“怎么?”
小金刚说道,“你瞧,这应该是雇主留下的吧。”
辟邪随便看了眼,点点头说道,“嗯,时间、地点,说得都是相当明确了。咱们明日再来便是。”
小金刚却不由得有些心里毛毛的。他加入天道宗虽然也有几年了,却从未和雇主直接接触过。接手的都是一些小手笔、替补别的杀手的生意,不禁向辟邪问道,“辟邪老兄,这这很反常吗?”
辟邪不禁笑了,看着眼前的生瓜蛋子,出门之时还有几分意气风发,这时看他有些怯意,倒也可笑,说道,“一点都不反常。从咱们进屋前被试探功力,到如此莫名其妙的交代任务,都是相当正常的事情。”
他带着小金刚朝屋外走,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又对小金刚补充了一句,“这种事情我已经经历过好几次了,试探功夫,是担心咱们功败垂成,遁窗逃走,则是害怕自己身份败露。”
折戟归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