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云说道,“谨遵宗主吩咐。”
天道老人颤颤巍巍站起身子来,说道,“酒喝完了,正事也说得差不多了。起云,你去帮我传话吧。”
等风起云离开,天道老人又开始像一个孤魂野鬼一样在幽深的古墓里转悠。他一直走到最深的那一层,看着空荡荡的石室,手中紧紧握着明灭剑,忽然莫名地颤抖起来。
手起,剑落。
那明灭剑每一次挥动,都激射出一道凌厉剑气,打在光滑的石壁上,一横一竖,一撇一捺,逐渐写出几个字来。
“天道在吾,吾即天道。”
他看着这几个字半晌,再挥长剑,只听“轰隆隆”一声,石屑纷飞,石壁上的字被他抹干净了。
辟邪正在床边洗手,其实每次杀完人后,他都会这样仔仔细细地洗手。
洗手的盆旁边放着一柄细剑,即使有剑鞘,整柄剑也显得是那么纤细、完美那正是他这十年来和他同名的佩剑,名为辟邪。
剑的另一边是一张床榻,从床上凌乱的被褥里面伸出一只纤细、白皙的手,她的手就像是这柄剑一样完美,里面还传来女人银铃般的笑声。
那一只手就像是一只淘气的猫儿一样,摸上了那柄和她一样完美的剑。
“啪”的一声,那淘气的手被辟邪一把抓住,只听辟邪笑嘻嘻地说道,“这么好看的一只手,应该去折花才对,若是耍刀弄枪,未免暴殄天物了。”
被子里也传来笑声,那女孩子从被窝里露出一只小脑袋,眼睛里满是狡黠,看着辟邪说道,“我又不是富家小姐,哪有机会去折什么花儿呢。”说着,这淘气的女孩从被窝里钻了出来。
辟邪却像是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掏出一朵花儿来,看上去白色朴素,尖牙般狂野的形状却显得说不出来的妖艳。
“这时天狼原的狼牙花,据说是天狼原女孩子最喜欢的花儿。你瞧瞧好看吗?”
天狼原气候恶劣,多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是以生长在天狼原的狼牙花有一种同中原姹紫嫣红分外不一样的格调,那女孩从被窝里钻出上半段身子来,光滑的胴体便如同这花一般洁白无瑕。她小心翼翼地将这狼牙花接在手里,惊叹道,“这东西可真稀罕。”
辟邪作了个“嘘”的手势,说道,“可莫要让燕儿听见了,叫她吃醋。这花即使是在天狼原也是很少见的。”
那女孩子点点头,看着辟邪。辟邪赤裸着上身,在油灯的映照下,她看清了那些可怖的伤疤,在他的肩上、脖子上、胸口,好像他的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地方了。
她不禁看痴了,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触摸他身上一道道伤疤,却又再次被辟邪轻而易举地攥在了手里。
“嘤咛”一声,她整个人都已经被辟邪抱在了怀里。
却听窗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大笑,接着女孩子只感觉有一阵风吹进屋子来,接着连方才抱着她的辟邪也消失不见了。
辟邪听到那熟悉的笑声,便不由得一阵头大,心道,“这女人也回来了。”便放下怀中的温香软玉,随手抓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便飞身追了出去。
看到对面屋顶的那人,辟邪大声道,“喂,我送人家的花儿,你快还给我!”
那女人咯咯笑道,“唉,这花儿好看得紧,若是我将她捻碎了,岂不可惜。”
辟邪虽然早已经气破了肚皮,却还是大笑道,“堂堂天道六剑中的白虹,居然会抢青楼小姑娘的花,若是传将出去不知道要笑煞多少人。”
那女人正是天道六剑的白虹,她年龄虽然和辟邪相仿,在天道宗的年头却已经几乎和百里差不多了。
只听白虹笑道,“管它是谁的花,这花儿老娘若没闻过,其他人谁都不准闻。更何况,你自己也说这是个稀罕事物,那我更得收着了。”
辟邪也不和她多说什么,飞身上前,一跃便疾冲到了白虹的面前,他身手甚快,转眼就冲到了白虹的面前,接着一只手便已经紧紧刁住了白虹的腕子。只是这一下不再似先前那般温柔,而是用上了霸武真气,他的手便如同诅咒过的铁铐一般,掐住了白虹腕子上的命门。
“拿来!”辟邪冷冷说道。
白虹虽然疼得头上直冒细汗,脸上却还是那副甜甜的笑,“你不妨试试看杀了我。杀了我,你不会有好下场!”
辟邪将自己的额头抵上了白虹的额头,冷冷说道,“我要教你两件事。第一,你虽然长得还算漂亮,但那并不意味是个男人就得对你动心。你的笑容在你杀人的时候也许很有用,但我看了只会觉得很恶心。”
白虹的笑容忽然僵在了脸上。
“第二,不要再试着去威胁任何一个人,因为你完全不会威胁别人。你用死威胁一个病入膏肓之人,你用骰子去威胁赌徒,用美酒去威胁一个酒鬼。”
折戟归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