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长公主一道巡视郡公府,徐总管在后面跟着。
风车安装位置基本确定,但就在我跟徐总管商议具体安装细节的时候,听见外面大院乱成一锅粥,不时地传来一阵子哭声。几个护院气急败坏地前来禀告,说大家刚才集合训练的时候都好好的,有几个人突然暴毙当场,大家都慌了神。
我心想难道体力透支,有人产生不良反应而累死的?但回头一想不对呀,头一天的训练只安排了日常运动量的一倍,并没有达到人体承受的极限,累死的人不可能同一时间暴毙。
这事也惊动了李道宗,我们几乎同时赶到了大院,只见五六个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人都双目紧闭,此时已经奄奄一息。
最令我惊讶的是,几个人当中还有大壮,他体格可是这些人中最好的,所以我很快断定,他们绝不是累死,而是另有原因。
但令人奇怪的是,这几个人死的死,另外几人却一点事都没有,所以基本排除了食物中毒。
李道宗脸色极为难看,说道:“敌人手段狠毒,不知不觉就能杀死我们的人。”他眼神犀利地瞪着徐总管说,“我不是交代了吗?加双岗,安排两队巡逻?你怎么执行的?敌人在我们眼皮底下杀人,你一个总管难逃其咎!”
徐总管吓得浑身打哆嗦,别看李道宗平时乐呵呵的,此时突然暴怒,可是绝无仅有,徐总管第一次看到郡公暴跳如雷,自然吓得不轻,他突然跪伏地上,央求道:“郡公息怒,我尽职尽责,从不敢懒作,今日之事我虽有责任,但敌人神出鬼没,靠我们这些人手也不能防守每个角落啊。”
李道宗冷哼一声说:“不但不知悔改,还敢推卸责任,今日能伤了家丁和护院,明天就能伤到长公主和后院的夫人——你是不是觉得总管干到头了?”
这番话从一个手握生死大权的郡公嘴里说出来,自然令人不寒而栗,我心里也感受到了一股子冷冷的杀机,更别说徐总管的感受了。他突然间磕头如捣蒜,大概知道郡公杀机毕露,自己这条命恐怕保不住了。
李道宗杀鸡儆猴,心里起了杀心,这个时候谁上来阻拦,恐怕惹祸上身,但看到徐总管可怜兮兮的样子,我心里也不忍看下去。
长公主似乎明白我的想法,在背后扯了扯我的衣角,意思不言而喻,徐总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连郡公都不念旧情,别人此时站出来求情,无疑令李道宗火上浇油,这样的人翻脸不认人,恐怕连求情人都想杀。
徐总管一脸绝望,看了一眼长公主,公主故意把脸望向别处,他叹口气,接着把目光落在我身上,蝼蚁尚且偷生,徐总管抱着我的大腿,老泪纵横说:“张公子也许能救老朽的人只有你了,我以前是太子的人,只要你劝说郡公饶我一命,从今往后老夫一心一意地跟随你。”
李道宗鼻孔冷哼一声:“我最讨厌的就是吃里扒外的人,今日杀你,太子也无话可说!”他冷眼旁观地仰头说,“难道七八个人的命还抵不过你一条?来人,拖出去给我乱棍子打死!”
大院里剩下的家丁和护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徐总管平时的权利大得很,此时突然被处死,这些人一时半会没反过神来,都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满脸惊慌,竟然没有一个上前来。
李道宗火气一下子冒起来,怒喝道:“你们难道想陪着他一起死吗?”
一听“死”,几个人惊慌失措地跑过来,摁着徐总管往外拖行。
武媚儿眼色灵敏,悄悄地对我说:“你千万别求情啊,郡公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发火,吃人的怒火谁也惹不起,谁沾上便烧死谁!”
我忽然喊道:“且慢!”
声音喊得很大,家丁和护院愣愣地站住了脚,徐总管仰天长叹说:“张公子不必了!老夫早算定有此一天,只不过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会死得如此窝囊!”
李道宗总算给我几分薄面,压抑着怒火说:“徐总管今日之罪当诛!你替他求情实在让我为难,郡公府上下几百号人,我如何管理呢?”
我单腿跪地,一脸诚恳说:“郡公我不是替徐总管求情,我只是想说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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