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徐徐,山林寂寂,偶尔有鸟兽鸣叫,使得寂静的山林里多了几分生气。
一队背负着重物的乡民沿着山间道逶迤而行,看这些乡民的打扮,断发纹身,面涂油彩,身着短衣,负弩挎剑,应是久在山林中生活的山民。
打头的是个壮年男子,左手举着件牛首符杖,右手挽着柄开山刀,神色虽然谨慎,但却不是多么紧张。
自从村寨里供奉了牛首山神后,往日里时常侵袭村寨的妖魔们,便不敢再靠近村寨了,比以前供奉的巫师还要灵验,出门举着庙祝施法过的符杖,便是寻常妖鬼都也不敢骚扰。
这都要归功于村寨里的寨主,他们狼尾寨临近山脚,与山下人时常有些联系,听闻大城那边都不让奉巫了,改为信神,违者都要烧死,便是城外的乡村山寨都得执行,有违令者屠村灭寨。
村寨里一度也是颇为恐慌,寨里人都害怕大城里的老爷们出城屠村,而且便是想跑也不容易,跑进山里最起码也得死一半人。
还好寨主是出过山,见过世面的人,遇事没有慌张,而是下山去打听了一阵,弄清楚城里老爷们的打算,还去城里的大神庙里探了探。
搞清楚后,寨主回来与村里的巫老商量了好久,不等城里的兵老爷上门,就将村里的巫祠改为神社,依着寨主的见闻,塑了个牛首人身的泥像,神社门上还挂着个万钧主神的匾号。
等城里的都兵老爷带人领着一位贵人巡查村寨时,便对狼尾寨大加赞赏,还赏下了许多珍品,又留下几本祭祀山神的宝诰经文后离去。
狼尾寨因为寨主的机灵躲过一劫,而有的村寨就没那么好运了,若是有知错便改的还好,若是那等不知好歹,拒绝改信的便直接被夷平村寨,寨主和巫老皆被那胸怀大法力的贵人擒下,当众烧死,全村寨的人都要被贩做奴隶。
目睹着其他村寨的下场,狼尾寨的乡民都颇为庆幸,便是一些原本极为不满的乡民也只得默认。
这一队乡民则是村寨里的商队,其实就是倒货的,利用地理优势,从山下的镇子里买上一些生活必须物,然后背到山上,与山上的村寨换取毛皮、药草、奇物等等,然后再将所获的贩卖到山下的镇子上,一来二去,狼尾寨变得颇为兴盛。
前方开路的壮汉忽然顿住脚步,神色有些疑惑,嘴里仿着犬吠喊了几声,却没有回应,这让壮汉有些迟疑。
回头与另一个没有抹油彩的年轻男子商量了几句,随后队伍停下,那壮汉咬牙攥着符杖与长刀弯腰继续前校
不一会儿,一阵凌乱的脚步传来,两个乡民紧张的攥着硬弩在前边警戒着,几声急促的犬吠后,那名壮汉喘着气回到了队伍。
“……没…没了,咳咳,都…都没了。”壮汉有些惊魂未定,压下慌乱的情绪,继续道:“大树寨的人都没了,寨墙也被毁了,只有很多黑色的血渍,还有一些残肢和碎骨。”
“都没了?能看出来是什么东西袭击的寨子吗?”那没抹油彩的年轻人是队伍的领队,也是寨主的大儿子,从就聪明,跟着其父学了不少外界的知识,而且武艺也颇为不俗。
“应该是妖魔,留下的痕迹不像是野兽的。”那壮汉虽然看似有些紧张,但却是观察仔细后才回来的。
那年轻男子沉吟了一下,回头让其他人先找个地方躲避一会儿,然后与那壮汉持着武器再次摸向被毁的大树寨。
顺着山林走了两三百步,眼前豁然开朗,只见倚山而建的村寨已经失去了往日的人烟。
寨墙由土木混着石料筑成,高约四丈余,但此时却被硬生生的撞出了一个大豁口,碎倒倾覆的寨墙上还有许多干涸的血迹和一些碎肢。
年轻人与壮汉对视一眼,有些踌躇,但年轻人没有过多的犹豫,便咬牙上前,继续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