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七芳双手紧握,握住罗明珠的手,匍匐在她怀中。
“我什么都不想,我就想你好好活着……”
李宜禄打完电话,回到屋中,只见夏七芳不断痛哭,而罗明珠早已闷上双眼。
仅余脸上淡淡笑容。
李宜禄一摸,确认罗明珠已无呼吸。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人,说死就死了。
按朱家寨的风俗,人死之际,要烧落气钱。
李宜禄知道夏七芳此时心中难受,不待安慰她,便去屋中找香烛纸钱。
这些东西在农村任何一户人家都是常备的。
因为不管是春节、清明还是平时,都会有用着的地方。
李宜禄找到纸钱,见到还有两圆鞭炮,拿了其中一圆。
将鞭炮香烛放在堂屋,单拿着纸钱,又找了一个铁锅,来到罗明珠的床前,开始默默烧纸。
烧得越多,亡者得的越多。
夏七芳抹干泪水,也跟着烧了起来。
两人沉默无声,空气中只有草纸燃烧的声响。
汽车的轰鸣炸响了宁静的夜,车停在李家院子下的马路边,下来两个人,径直向李家走来。
陈传文接到李宜禄的电话,马上喊自己的儿子一起前来。
若非病重,他相信李宜禄不会这么晚打电话给他。
到了李家,不见声响,只有灯光昏黄。
陈传文敲着门,推开而入,边喊道:“兄弟,在哪间屋?”
李宜禄放下纸钱,出来迎接两人。
“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了。”
“说这些搞哪样,老人家在哪里,我们把她扶下去,我车停在路边的。”
“已经走了。”
“节哀,兄弟。”陈传文拍了拍李宜禄的肩膀。
人即然去了,那就不用送到医院,而是应该安排后事了。
他让儿子在烤火屋坐下,然后出门开始打电话,准备让其他弟兄过来。
李宜禄去拉住他道:“天亮了再打。”
陈传文看了看表,说道:“已经五点了,可以起了。”
“那你帮我看着这里,我去请我伯伯他们。”李宜禄点头道。
经过堂屋,李宜禄拿起火炮,走到院子边,将鞭炮燃起。
深夜响炮,全村人都明白,又有人离开了这个世界。
如今青杠村有了企业,李俊飞、李俊逸他们也在村里打工。
李俊飞在生物质厂当保安,看守厂子。
李俊逸年轻一点,在卢琳的砖厂上班。
按理他们也上了年纪,到了享福之年,可农村人闲不住,不想给儿女增加负担,又想多赚一点零花钱,都闲不下来。
两个女人反而成了家中的顶梁柱,把土地都种成了菜。
李宜禄先把李俊逸夫妇叫了起来,讲明罗明珠过去,两人忙更衣起床。
而大伯家只有霍依萍一人在家,李宜禄敲二伯家门时,她就听到动响,不等李宜禄喊她,她就起了来。
李俊逸去找出木板,放在凳子上,搭成停尸床。
汪婷婷和霍依萍又找出老衣老被,准备给罗明珠更换,这是李国发死的时候,罗明珠给自己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