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教授一行人的突然到来,并没有对这座偏僻的山村产生多大的影响。
因为吴老三根本就没对村民们说有政府派来的考古队前来探访,而唯一的知情人村子里就只有那么三五个。
冷眼看着的村民们只是好奇的猜想着,由村长领进来的这一群衣着靓丽的外乡人,他们来到这里干嘛?是走亲访友还是为了那些难以取出来的财宝。
数十年来心机叵测到这个山村的人不少,但埋藏在泥土中的财宝却鲜有人能够取出。
能取出来的,都是一些隐蔽在山林之间的斗室小墓,当年军阀土匪盗墓时没注意到地方。
危险系数小,里面的东西自然也值不了几个钱,凡是不肯罢休贪婪那座大墓财宝的,几乎很难有人能完整的走出来并活上三天,无一例外。
村子里的人碍于老祖宗的规矩,在没饿死之前不能干挖坟掘墓的活,但不代表他们真的能一直看着一座金山而不动心。
那座金山根本没人动得了,但金山附近的好东西仍有不少,虽有危险,但总有人能拿得到。
吴家村的人自己不能挖坟盗墓,到外地找人帮忙掘坟盗墓总行吧!
请外地人过来干活这件小事,便在私底下慢慢扩散开来。
而村长带来的这群外乡人大多数都是年纪轻轻的,其中还有两名娇滴滴的姑娘,要是没有什么真本事,下了穴之后摸不着一些值钱玩意儿不说,说不准还会搭上自己的小命。
吴老三家位于村尾末端稍前处,与村落里大半房屋一样,三座简陋的茅草土屋加上一堵半人高的院墙便构成一方属于他的天地。
村里人皆养狗看院,吴老三家也不例外,两只土狗一黄一白,也不用绳索栓起来,任由两只土狗每日在院子内外东奔西跑。
远远看见一大群人过来了,两只土狗伏低身子狂吠不止,也不扑上前去,身子反而缓缓后退到院门边。
见人越离越近,两只土狗停住了狂吠,伏在院子外的台阶上龇牙咧嘴的低吼着,尖长的犬牙裸露在外,在暮光的照射下泛起一阵刺眼的金白光芒。
“堵住门干撒子,今天有客人来你们还不让开。”
听见熟悉的声音,两只土狗颇有几分灵性愣了愣,待吴老三离得更近了,只回过神来的两只土狗摇头晃脑的小跑到吴老三身边,兴高采烈的跳跃着。
“去去去,一边去耍。”
吴老三用脚把围着自己的两只土狗撩开,推开半掩的院门,朝里面大声喊道:“在屋没得,今天有客来,倒两碗水出来。”
无人回应,除了在院里觅食的几只老母鸡侧目看着吴老三外,在无它物。
“天都快黑求了,这瓜婆娘不在屋里头又跑到哪去了。”
暗自嘀咕了一句,吴老三走到堂屋放下背篓,转身对着站在院子里十分拘谨的几人说道:“山旮旯里头比不了城里面,也就只能委屈你们将就一哈!”
刘教授收回四处打量的目光,笑着回道:“应该是我们给老哥你说将就才对,我们这一大群人,这几日麻烦老哥你的地方肯定不少,到时候还请你不要嫌我们这几人麻烦才对。”
“不麻烦,不麻烦。”吴老三憨厚笑着,赶紧摇头回道。
从里屋搬来几条长凳,放在屋檐下请刘教授一行就坐。
吴老三没坐下休息片刻,满头大汗的又从搭在院子左侧的木棚子里提出一只暖水壶和一沓白瓷碗。
提暖水壶给坐着的几人纷纷倒上了一碗温热的白开水后,吴老三才缓缓坐在一张矮小的独木凳上,眼睛直愣愣的看着院里的鸡鸭,小口小口的喝着碗里清澈的白开水,犹如在喝酒一般。
短暂的寂静了片刻,刘教授把手里的白瓷碗放在自己左手边的长条凳上,看着腰墙外的山村晚景,忍不住摇头晃脑的轻声说道:“弊庐隔尘喧,惟先养恬素。卜邻近三径,植果盈千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