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胡政站在萧寒的面前,老实得就如同一个见到了师尊的学生一般,尽管这件事儿在表面上是萧寒有求于胡政父子,可实际上却是“攻守易势”,成了胡家站在了被动的位置之上,而且偏偏他们胡家还心服口服,这,就是萧寒的本事!
其实胡政心里明白,萧寒之所以肯把这个机会给自己,不过是因为双方之前打过交道,某种程度上来说还可以称得上“熟识”,再加上胡家在扬州府的影响不小,平日里行事也不算过分,试想萧寒若是提前在这件事上找了扬州府的其他富商,那自己和老爹可真是哭都来不及了!
而萧寒看到胡政这副模样,便知道事情大概率是成了,因此当他把胡政请进屋落座之后,便好整以暇地笑着问了一句道,“那封信胡公子已经看过了?”
“拜读过了,在下和家父已经完完整整地拜读过好几遍了!”胡政冲萧寒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写满了“虔诚”二字,“不瞒萧太医,家父拜读过那封信以后,对萧太医是盛赞有加,至于萧太医提出的‘创造需求’、‘树立品牌’‘广告效应’‘心理价格’等等说法,更是令胡某大开眼界,真可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得,看来胡家父子倒还算是‘聪明识货’,自己这次并没有找错人!”萧寒在心中感叹了一句,但表面上还是摆出一副镇定神色看向胡政继续问道,“那萧某送过去的酒胡公子品尝了没有?若是品尝过了,敢问感觉如何?”
“尝过了,当然尝过了!说起来胡某能有幸尝得如此美酒,还要多多感谢萧太医啊!”胡政冲萧寒笑着拱了拱手,话说得自然是既客气又漂亮,“胡某和家父都认为萧太医酿制的美酒绵浓醇厚,且回味无穷,更关键的是喝完之后感觉这肚子里都是暖乎乎的,想来冬日若是能常常饮得如此美酒,那定是幸事一件!”
“哈哈……胡公子过奖了!”萧寒冲胡政笑着摆了摆手,谁知紧接着便见胡政异常郑重地朝萧寒一躬身道,“萧太医,明人不说暗话,胡某今日前来,就是想告诉萧太医,如今这扬州府‘瘟疫’肆虐,我们胡家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一句话,扬州府的百姓我们胡家管定了!”
“好,够痛快!我喜欢!”萧寒在心中暗赞了一声,但表面上还是维持着一种镇定的沉默,而胡政说完刚才的话之后,也觉得贸然之间有些唐突,于是便又赶紧添了一句道,“是这样,胡某之前一直认为,商者,乃是谋天下运输之利,所谓‘较低价买进,较高价卖出’,我们做生意的赚的就是这其中的差价,可当拜读了萧太医的信后,胡某才真正明白,所谓行医、行商皆是生意,也都有着寓便利于百姓的意义,只要把其中关节想通,不仅自己能赚钱,与此同时百姓也能念着咱们的好,这实际上是一笔‘双赢’的买卖!”
其实胡政这话已经说得很实在了,但萧寒却明白胡政在某种程度上还是有所保留,因为他在信中至少给胡家点明了三点好处:一是借机树立强化胡家的“招牌效应”,大打“广告宣传”,二是博取胡家在百姓心目中的好感,为日后生意铺路,三是赢得官府的信任,攀附上官方势力,这便是目前行商之人的最大助益!
因此听完胡政的解释理由后,萧寒并没有急切地表示出自己的态度,而是转着手中的茶杯装作不经意似的问了一句道,“胡公子除了这个,就不求别的?”
胡政现在是彻底明白萧寒的处事原则了,这家伙就是在提高姿态让别人求着自己,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在最大程度上达成他想要的效果和目的,得!您老人家现在就是彻彻底底的“爷”!
胡政在心中叹了口气,随即便朝萧寒拱了拱手道,“萧太医,只要您愿意将那制酒的法子和生意交给我们胡家,胡某和家父愿意拿出相关商铺的三成利润送与萧太医作为感谢!”
其实胡政此时是抱着商业谈判的态度,所以一开始肯定会有所保留,不过对于萧寒来说这就够了,毕竟这里面需要自己做的事情并不算太多,于是他便笑着点了点头道,“胡公子客气,分给在下几成的利润倒是小事儿,眼前最要紧的还是这扬州府百姓的状况啊!”
“萧太医,还是那句话,你就只管把心放在肚子里头,这次扬州府的百姓我们胡家是帮定了,而且不光这次,日后但凡有了什么灾患,我们胡家绝对会毫不吝啬,萧太医你说得没错,这叫‘还利于民’,只要扬州府的百姓肯念着我们胡家的好,我们胡家的生意就倒不了!”
胡政现在是真的想明白了,或者说萧寒的那封信在某种程度上为他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所以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既能赚到钱,又能捞着名”的巨大诱惑,更何况这样一来还能顺便得到官府的助力,如果这时候再加上萧寒的制酒秘法,在商品上把人给拿住了,那胡家未来的商业前途简直是一片光明啊!
而萧寒听到胡政如此实诚的回答,也明白这次合作算是找对人了,于是他便冲胡政笑着点了点头道,“好,胡公子,那咱们就一言为定,另外不光是这制酒的法子,等到扬州府‘瘟疫’过后,萧某定会再多送胡公子几个惊喜!”
哦?原来他不光这一个赚钱的法子!胡政暗中一阵心惊,随即便躬身朝萧寒拱手表示道,“那胡某在此先谢过萧太医了,若是萧太医日后还愿多多帮衬我们胡家,胡某在此向萧太医保证,就算是拿出相关商铺的四成利润送与萧太医也无妨,当然,五成的利润分配也不是不能商量,在下只求萧太医不要将这些法子道与外人……”
旁边的李辰听得萧寒和胡政的这番交涉对话,心中自然是震惊已极,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萧寒用一封信外加一壶酒,就能把胡家给治得服服帖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