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能够理解陈庆昭为何会激动成这个样子,不过他现在没工夫跟陈庆昭扯皮玩儿,于是便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道,“陈大夫,目前的情况可能比你我想象中还要糟糕,我给你这个方子,不为别的,只求能够治好更多的病人,所以你也不必推却,只要能因此而多治好一个人,在下就心满意足了。”
“萧太医高义,我……我明白了。”陈庆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时间心中的感动之意竟是难以言表,而堂内其他人见此情景,也不由得对萧寒交口称赞起来:
“萧大夫人是真的好啊,不像有些似的都钻到钱眼儿里头去了,他是真的为咱们病人着想啊……”
“是啊,你就说刚才那个小孩儿吧,萧大夫一点儿都没嫌弃,什么病在他这儿都是一样给治……”
“嘿!你是不知道,上次这里来了个人,说是自己老尿血,萧大夫当时就让他在后堂尿了一碗端过来给自己看了……”
“所以我现在什么病都爱来‘回春堂’瞧,之前还嫌离得远,可现在离得再远我也往这跑……”
“……”
对于众人的这些称赞声,陈庆昭自然也听在了耳朵里,说实话,他很羡慕众人对于萧寒的这种发自内心的支持:行医治病,最重要的就是名声,所谓“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只要是来百姓相信你,那你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不过萧寒看起来倒是不太在意众人的这些夸奖,就只是直起身来朝他们抱了抱拳道,“方才耽误给诸位诊病了,现在那孩子的药正在后屋煎着,我赶紧趁这时候给诸位把病看了吧!”
“好、好,萧大夫您辛苦了。”等着看病的那几个人冲萧寒笑了笑,随即便有序地在诊台前排起了队,而陈庆昭也赶紧陪着那对夫妇抱着孩子坐到了一边等药,并抽空仔细研究起了“败毒散”这副方子。
说实话,“败毒散”这副方子在宋初绝对当得上“神奇”二字,要不然它也不可能在后世沿用那么长的时间,所以陈庆昭看得越久,思考得越深,他对萧寒的崇拜之情就越是滔滔不绝:他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呢?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甚至直到李辰把“败毒散”这服药煎好了端过来的时候,陈庆昭仍在对着手中的药方怔怔出神,而李辰也没有管陈庆昭这个“外来户”,就只是赶紧帮着这对夫妇替他们把药给孩子喂了下去。
那患病的孩童服用了药剂之后没多久,表面的病症便明显减轻了一些,这让陈庆昭一时间更是啧啧称奇,可就在他刚想要就药方中的不解之处询问一下萧寒时,却发现刚刚给另外几个人诊完病的萧寒竟是眉头紧皱,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显得相当严肃,于是陈庆昭赶忙凑上前去开口问道,“怎么了?萧太医,难道是遇上了什么难以诊治的病吗?”
“哦,这倒不是,我已经给那几个病人开好方子了,药汤正让人在后屋煎着呢……”萧寒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尔后舒口气看向陈庆昭道,“怎么了?是对那个方子还有什么疑问吗?”
“哦,确实有点儿不懂的地方需要问一下萧太医……”陈庆昭拿起方子递到萧寒面前,一时间就像是个虚心求教的小学生一般,“就是这个川穹和柴胡的配量……按说羌活、独活同用便可祛除风寒湿邪、定痛止痹,为何萧太医还要再加川穹和柴胡为配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