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任没想到萧寒会突然问到这个问题,于是他便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道,“没错,是有这本书。”
“那这本书上是不是记载了一种治箭伤的法子?即‘如箭在肉中不出,可用半夏和白蔹下筛,以酒服,如此浅者十日出,深者二十日出,终不住肉中’,我说得也没错吧?”
“对,我也知道这个古法,可……可依着高将军现在这箭伤的情况,别说是十日,就是五日也拖延不得啊!”张任沉重地叹了口气,一时间脸上的表情也显得有些惋惜。
“好,既然你知道这个法子,咱就能接着往下说了。”萧寒在心里对自己暗道了一声,随即又朝张任拱了拱手道,“唐时孙思邈神医曾有一法治箭伤,即以瞿麦丸内服,而这瞿麦丸的配方则是人参半两,当归半两,大黄半两,瞿麦穗半两,赤芍药半两,桂半两,白茯苓半两,葶苈2分,其中大黄还需以湿纸裹,3斗米下蒸,米熟去米,后以纸焙,我说得没错吧?”
“啊……你……你竟然会配制瞿麦丸!”张任抬手指了指萧寒,一时间脸上的表情显得极其不可思议,“不瞒你说,我……我昨晚已配制了瞿麦丸为高将军服下,可是依然没有效用……”
“我知道瞿麦丸不管用,因为高将军这伤势太重了。”萧寒轻舒了一口气,那副语气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似的,“那我现在要问张医丞,我本就知道那么多的法子,可最终却偏偏选择了用蛆虫为高将军疗伤,您现在还觉得我是在胡闹吗?”
“啊……这……”张任微一怔愣,随即终于明白萧寒会突然问自己这些问题的原因了:他这是在显本事以期说服众人啊!
而一旁的赵匡胤听到萧寒和张任的这番对话,心中也明白萧寒这其实是对自己说的,于是他便把目光转向张任问道,“张医丞,你们治疗箭伤的时候,是不是有一些比较管用的乡下土法子?”
“回官家,臣倒是听说过用淘米水去灌注箭伤创口,等到伤口发痒、箭头松动之时再慢慢将其取出的法子,不过……臣从未试过。”
“唔……看来真是这样啊……”赵匡胤抚了抚自己的胡子,一时间再次陷入了沉思之中。
其实说起来古代这些治疗箭伤的法子都有一定的实用性,但却缺乏必要的科学性,比如方才张任提到过的用淘米水灌注伤口的法子,在萧寒看来那纯粹就是拼运气了。
甚至满清时曾有一部叫作《医宗金銮》的皇家医典,里面便记载了一种看起来同样奇怪的法子,即“箭头嵌入肉内,钳不出者,宜解骨丸,纳伤口内”,而那个“解骨丸”是怎么制作的呢?它是用蜣螂、雄黄、象牙等物研末和匀,再炼蜜为丸,然后外用“羊肾脂”细嚼贴之。
等你把“解骨丸”放到伤口里头之后,你就会觉得非常痒,然后就忍着,忍到箭头自己冒出来,然后再用手撼动拔出,以人尿洗之,贴陀僧膏,这样伤口就会自动愈合了。
说实话,这种法子现代医学是解释不了的,可既然能被记载道皇家医典中,就说明肯定有一定的实用性,而萧寒说的“蛆虫疗法”虽然听起来跟这些土法子很像,但却是实实在在的有着现代医学做背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