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人问起,那下官就直言不讳了。”
“丁大人但说无妨!”
“大人您最担心的,应该是王渑最终胜出吧?”这其实已经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了,看到李颌点头,丁维才继续说道:“下官倒是以为,王渑胜算不多,要么谭张攻入京城,杀了王渑,要么就是皇上下旨杀了王渑,以平民愤。”
“哦!为何?”
“一来,谭张势大,想要灭掉王思安,并不是难事。而且谭张还在大肆的招兵买马,兵力达到百万,指日可待;二来,河阳与燕南,地势平坦,有大清河过境,土地肥沃,一向都是大唐粮仓。有了这个粮仓,谭张二人,完全不用担心大军无粮可用。”
“三来,谭张举事,如今已经近月,就如大人所言,只有王渑的侄子王思安出兵勤王。这一点,已经可以充分的证明了,这些年,王渑把持朝政,获罪者良多,实在是没人肯为他卖命了。”
“四来,天下诸镇,兵力各异,虽十数镇,但不如说只五镇而已,大多还在边关,牵一发而动全身。河阳地大,只有二十五万兵力,燕南却是有四十余万兵力,镇守燕北诸关;再来就是我三晋河东之地,不到二十万兵力。”
“而蕉岭以西、以南,或者说雄关以南,雄南节度使胡宗希,手上有二十五万兵力;西北的河西节度使,廖从化廖将军,也手握二十五万大军。除以上五镇,余下的诸镇,最多兵力的就是王思安了,除王思安之外,至多也就七万之众,难成大事。”
“如今的局势就是,这些小的藩镇,只会观望,绝对没人愿意冒着丢掉身家性命的危险,冒然勤王,或是趁火打劫,去袭扰谭张二人的。相信胡宗希和廖从化二位将军,也肯定是如同大人一般,静观其变的。”
“这其中,当然有镇守边关之责,一旦边关失守,那就是千古罪人了。这自然也是最好的借口,不管是皇上,还是王渑,都无法以此来治罪,至多也就是下旨申饬一番罢了。所以,王渑虽然有五十万精兵,但这一仗,恐怕必败无疑了。”
“必败无疑?”李颌的手指,停在桌面上,一动不动,眉头却是紧锁,“张常山虽然有四十余万众,但他必然分兵固守边关,这二十万兵力是难免的。再加上谭宗道,也就是四十万兵力,相比王渑,并不占优,何来必败无疑?况且,若是皇上杀了王渑,又当如何?”
“父亲,这个就由孩儿来说一说如何?”
李颌不由得眼前一亮,他一向最是看重这个长子,见李申如此主动,自然开心。
“申儿,你且说来。”
“孩儿一直在京中任职,倒是对朝中局势,略知一二。如果丁大人所说的,成为事实,那王渑,真的是必败无疑了。”
“哦?”
“王渑把持朝政多年,虽然党羽无数,根深蒂固,但也是仇家不少,更是有无数人想要除之而后快。他虽然名义上掌控着五十万京营官兵,但实际上能够完全掌控的,也就二十万左右,这还是他多年来安插亲信,才有了这般的形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