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综合神外的主任,吴志雄倒是立刻答应了齐林的请求。可脑活检这种需要全身麻醉且具有创伤性的手术必须有患者直系亲属到场,而阮向阳目前可以联系到的直系亲属只有他的父亲...
“我可以请护工的,手术同意书我都签字!”
阮向阳的眼神中流露出些许哀求,父亲对他来说可能比随时可能危及生命的病情更可怕。
实际上,如果阮向阳聘请专业护工,他是可以自行决定手术与否的。但现在的医患关系让医院不得不提防某些别有用心的人,要求直系亲属陪同也是不得已的避险方式。
“全麻手术是可能出现术后并发症的,在你没有能力签署抢救同意书的时候只有直系亲属有权利为是否对你进行抢救做决定。”
齐林的语气有些强硬,就算是脑活检这种技术非常成熟的小手术,其风险甚至比一些开腹手术都高。再者,假如阮向阳的病理结果真的被确诊为肉芽肿性阿米巴脑炎,那么他的父亲也有权利知晓并做好心理准备。
毕竟这种全球患病人数不足四位数的罕见脑炎目前暂无明确的治疗方法,阮向阳到底能不能康复,没有任何人可以保证。
时间一分一秒的在流逝,在病床边的两人相视无言进入僵持。终于,阮向阳还是服软了,极不情愿的将手机递给齐林,眼神躲闪。
“这是他的号码,我不想跟他说话。”
阮向阳对他父亲的备注是本名,齐林接过手机,突然觉得这名字有点熟悉。
“阮同甫?邺城市那家上市公司的董事长?!”
“呵,很有名吧。家具行业龙头企业董事长,他大概不会想认我这个儿子吧。”
“不是,你也是邺城人?”
齐林一激动,家乡话脱口而出。熟悉的方言让躺在病床上无精打采的阮向阳瞬间瞪大了双眼,他实在没想到,在远离家乡的地方还能遇到如此熟悉的口音。
“你哪个区的?”
“建邺。”
“我也是啊!”
“我建邺二中毕业的!”
“卧槽我也!”
“你原来班主任是不是姓田?”
“对啊。”
“哈哈哈哈哈,田大美女也是我班主任!”
原本有些沉闷的气氛瞬间变得热烈起来,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最终发现阮向阳不仅是齐林的学长,就连他在邺城的住处居然也就和齐林家隔了两条街!
“听我的,今天我必须给你爹打电话,你的病很可能很严重,就算他是个混蛋,也必须到场!”
有了这一层关系,齐林也终于放开了胆子。眼见自己的高中学弟如此坚决,阮向阳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请问哪位。”
齐林拨通的是阮同甫的私人号码,电话一接通,一道低沉且浑厚的声音响起。
“是阮向阳的父亲吧,我是海都市华康医院神经外科的医生。”
不管电话那头是董事长还是总经理,在此刻,他只是患者的家属而已。齐林的声音温和却没什么感情,就像平常在急诊通知病人家属时一样。
“哗啦!”
只听电话那头一阵嘈杂,原本低沉的声音立刻焦躁起来。
“阳阳怎么了?他住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