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五,李洛和崔秀宁来这个时空的第四天。
两人已经断粮。今天李洛必须要把粮食买回来。崔秀宁看见李洛揣着四大铜钱出门,赶紧叮嘱他别忘了买纸。然后她也没闲着,开始用柴刀刨院子里的草根。
狐狸懒洋洋的钻出来,狭长的眼睛一直盯着崔秀宁看,终于看的她火起。
“没有了!老娘还没吃呢!再看我把你剥了吃肉!”
狐狸失望了,拖着笨重的身子,蹒跚着跨进门槛。
崔秀宁刨了一个小时的草根,肚子咕咕叫,胃里冒着酸水,头也有点晕。毕竟昨天就吃了小半升麦子,今天还没有吃东西。
看看这个破败荒凉的小院,崔秀宁突然气的一柴刀砍在地上。
警校苦学四年刚毕业,还没好好办件像样的案子,也没好好谈场恋爱,就来到这个鬼地方,这个鬼时代。
老天爷,你让我因公殉职可能还好些,不该这么对我。
不穿到清宫当格格也就算了,起码也要是大家小姐吧?你竟然让老娘没饭吃,整天和一个逃犯讨生活。
好气哦!
老娘一个警花,穿的像个难民,饭都吃不饱,洗澡都没地儿,更不能忍的是用雪擦屁屁。
妈蛋!
李洛,都是你这个人渣,害人精!你为什么不乖乖让我抓回去?你跑个屁啊!老娘让你害死了。
崔秀宁越想越来气,突然站起来,一柴刀劈出去,再一划,一个鞭腿,反身柴刀一斩。竟然练起一套刀术。
李洛此时刚刚回来,他提着购买的东西站在院门口,正好看到崔秀宁耍刀。
身穿大袄耍柴刀,牛逼啊。
这女孩子是刑警,又出身警察家庭,会点刀术很正常。她这刀术美观度肯定够了,技巧也不能说没有,可是终究还是花架子了些。
曹兵长的刀术美观度和她差的远,可要论简单直接娴熟狠辣,又强出一大截。要是两人拼刀,崔秀宁多半要香消玉殒。
差不多一套刀术耍下来,崔秀宁突然转身对李洛虚劈一刀。她早就发现李洛回来了。
“你觉得怎么样?”崔秀宁丢下柴刀问道。
“英姿飒爽,霸气侧漏,挺好看的。”李洛拎着东西进院子。
“什么意思?你觉得是花架子是吧?”
“我没说,就是觉得高大上。”
“要是和那个兵长打,你觉得谁能赢?”
“他不会输。”
“就是我会死?好吧。要不我们过几下?放心,我有分寸。”
“我不和你打。”
“没劲。你买了多少东西?四大铜钱换了多少文?”
“原来一枚大铜钱能兑换七十文,宋守业给我面子,一共给我兑换了三百文。买了5升白米,5升麦子,5升豆子,一两盐巴,一刀黄纸,共花了290文。”
“就是说我们只剩13文钱了,还要买柴。这十五升粮食省着吃也只够吃半个月,肯定撑不到过年。黄纸多少钱?”
“三十文,只有十来张。宋老板问是不是写信用,我说用来当厕纸,把他吓到了,说什么果然世家子弟就是不同。”
“黄纸而已,做厕纸就这么奢侈吗?”
“怎么不奢侈?你看这纸,质量虽不差,却只有16开大小。你一次起码要用两张吧?就是6文钱。如果一家五口算,都用的话一天就是30文,一年光是擦屁股就要花10贯钱!顶的上村民一家全年收入了,不是奢侈是什么?这时代没有机器,纸全靠手工做,不贵才奇怪。”
“那我一个人用就行了,省钱。”
“我呢?”
“你是男人,就用雪疙瘩。除了太凉,也没什么不好。”
李洛:“”
中午两人熬了半升白米粥,吃的心满意足。古代糙米熬的粥,真是好喝啊。比干嚼麦子美多了,连崔秀宁都喝了三竹筒。
崔秀宁虽然上午骂了母狐狸,但看在它怀崽子的份上,还是把最后一点稀饭给它吃了。
李洛知道,这样的事在村民家里是不可能发生的。说到底,崔秀宁包括他自己,仍然没有改变现代人的惯性,骨子里还是富人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