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一层冰霜。
霜,开始覆盖他的胡须,覆盖他的脸,覆盖他的全身,转眼间,他已成了一个霜人。
寒冷刺骨,冰寒的冷,直透心骨。
他想放声大喊:救我,谁来救我!
放眼,没人敢。
没人,哪有人敢来救,有的只是好奇的农夫们弯下腰,详细地琢磨起他这虬髯上的水珠到底是水晶呢还是霜,若要是水晶,又能值几个钱。
可恶,没人救我,没人能救我啊。
这白衣公子是谁?是人是鬼,是魔是妖?
他怎么这么厉害?他怎么这么厉害!
他不敢相信。
从小他就生活在这个小村庄,没出过什么远门,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他从来就以为自己力大无穷,且暴发力超强,这就够了,就足可以碾压一切,但是,他错了,他错的连自己都认不清自己是谁了。
心跳开始变慢了,仿佛要被冻住,呼吸也开始变慢,仿佛也要被冻住。
死了,我要死了;完了,没人救我!
……
北辰映雪站起身来,拍拍手中的碎草,冲黑剁头笑道:“我说兄弟呀,你这性子可真急了点,这白衣公子来咱们堡,那就是客,贵客,待客之道哪有你这样的,来,把刀放下。”
说着,一只手去推刀,另一只手不经意地穿过黑剁头的臂膀到了其肘拐处,在那里一停。
一停。
顷刻,黑剁头就觉得肘拐处一麻,接着,那股从纸扇透来的源源不断的冰寒之气瞬间就被截断了。
截断了,身上的暖流又回来了,他得救了。
得救了?他不敢相信。
就这么一下,似有似无的一下。
就这么一下,不可能的一下。
就这么一下,没有灵力的一下。
就这一下,就让那冰寒之气的传导断掉了。
不可能,恐怖,这是何等的修为。
如果说,先前手撕二狗子他还不服气,那不过是沾了他那一刀的光,那么现在呢!
现在,他不服不行。
难道这就是境界的碾压?
不,他是残废呀,哪来的境界?
对了,那曾经的境界即使没了,也是有经验的。
修仙学院,难怪那么多人争破头也要进。
看来得我重新审视这位堂*哥了,我应该从他那儿学到什么。
佩服、佩服,难怪这白衣公子说他“西门抱脚”,一点也不假。
一阵阵惊悚,一阵阵佩服,身子一暖,手也灵活自如了,当即收了刀,装作“听人劝得一半”的架势,见好就收,说:“好,算我今天心情好,放你一马。”
……
白衣公子没有反驳他,反而很知趣地配合,彬彬有礼地将折扇一收,道了一声谢。
谢完黑剁头,他又转身冲北辰映雪道了声谢:“谢谢这位仁兄,高抬贵手。”
高抬贵手?
黑剁头又懵了,他看向白衣少年,心道,这人有毛病吧,明明是他高抬贵手放了我,却要去谢一个不相干的人。
明明北辰映雪只救了我,并没有威胁到他丝毫,而他干嘛还要谢北辰映雪?
不解、困惑、惊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