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最近一连串的离奇经历吧?以为自己逃出去了,最后还是深陷罗网。觉得自己就像被用来做迷宫实验的小白鼠。小白鼠在迷宫里拼命的跑,每走一条岔路都暗暗自喜,心说离危险越来越远了。可不知道迷宫是科学家搭建的,虽然拼命地跑,但最终还是会跑到指定的终点。科研人员就在那里等着,准备掐表计时。”阿黄顿了顿,“你觉得天幕就是设计迷宫的人,你就是小白鼠。你不敢往前跑了,害怕自己无论怎么跑都会跑到命运的终点。如果结局是被人设计好的,为什么还要惶恐地奔赴呢?”
长久的沉默。何知乐直勾勾地看着阿黄,眼神复杂。他没想到巴掌这么大点的食梦貘能说出这些话来。阿黄说的话一击致命。说到他心窝里去了。没错,他就是这么想的。
“你简直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何知乐说。
“说的那么恶心。我只不过阅览过你的记忆而已。”阿黄耸耸肩。
“那就是脑子里的蛔虫。”何知乐顶嘴。阿黄看穿了他的想法让他有些不爽,他非要恶心阿黄一番。
阿黄忽然随手从背后抽出一杆……三米长的青龙偃月刀,刀锋锐利寒光四射,一刀劈在何知乐头上。何知乐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对阿黄竖中指。她是控制梦境的食梦貘,在梦里她就像神明一样无所不能,摸出什么来都不奇怪。如果愿意,她甚至可以从衣兜里掏出一艘三百米长的航空母舰碾死何知乐。反正是做梦。梦都是荒诞的。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阿黄问。
“我想过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何知乐说。
“你怎么这么头铁?”阿黄有些诧异。
“毕竟那张画上第六个人我还不知道是谁。如果真的这是一张预言画或罗网,那第六个人就应该是李隆杰。”何知乐说,“明天我就能见到他了。到时候我就知道是不是。万一不是呢?这次任务的危险就小多了。”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如果李隆杰就是画上第六个人,你怎么办?”阿黄善意地提醒,“所以我刚刚问你,你信命么?”
“信不信又有什么关系?”
“我们实在不知道天幕是什么东西不是么?东西方的传说里都有能预言未来的物种。或许……天幕也有”
“太扯了吧?”何知乐满脸不相信,“预言未来?看破时间?爱因斯坦的老脸往哪搁?”
“你看我。”
“看你干啥?”
“我是控制梦境的生物,之前在你的印象里根本不相信会有我这种生物存在吧?可我就是活生生在你面前。”阿黄说,“那么你怎么就知道没有能预知未来的生物呢?”
何知乐语塞。
真的会有那种东西么?能……预知未来?
何知乐忽然觉得想发抖。仿佛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如果天幕真的是拥有那种生物的人……所有的一切就都好解释了。
“我九个月大的时候,有一次我控制了一个东非老太太的梦境。我翻阅她的记忆。那个老太太六岁大的时候,她们部落的萨满巫婆为她占卜,祷告仪式后,萨满告诉她三个信息,第一,她会在一轮之年丢失身体的一部分,第二,她会远嫁,第三,她将长寿。”
何知乐瞪大眼等着阿黄继续讲下去。他没想到还有这种事。阿黄不会无端提起这事的,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结局。
“后来她在十二岁的时候,被毒蜘蛛蛰了一口,右手大拇指腐烂脱落了。十六岁时,她嫁给了一个路过她们部落的钻石商。那个钻石商开着昂贵的越野车路过她的房子,一眼就看中了她。钻石商给她的家长丢下一百美金就把她买走了。那是个很穷的东非部落,一百美金是普通家庭五年的收入。”阿黄娓娓道来,“似乎萨满巫婆的三个预言都成真了。她丢失了身体的一部分。她远嫁。我给她控制梦境时,她已经快六十岁了。东非平均寿命只有三十几岁。她算长寿的了。”
何知乐久久说不出话来。他知道阿黄不会骗他。这件事是真的。从记忆里提取出来的往事。人的记忆是不会撒谎的。
“你的意思是……真的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存在?”何知乐迟疑着问。
“有这个可能,但也有别的可能。”
“别的可能?”
“那个东非老太太小时候所在的部落,大部分人都因为野兽和毒虫丢失了身体的某一部位,健全成年的人非常少。所以萨满给她的第一个预言就像“你以后一定会长高”一样是大概率事件。第二个预言则非常模棱两可,远嫁?什么叫远嫁?这个远可以有无穷的解释,不近亲通婚可以叫远嫁,嫁到一万公里外也可以叫远嫁。至于最后一个,那个老太太的家族本来就是部落里的长寿家族,萨满心知肚明。”阿黄最后说,“你也可以说是巧合,也可以相信真的存在预知未来。信与不信由你自己。”
何知乐坐在沙发上,反复咀嚼着阿黄的话,久久地沉默。
……
……
凌晨时分,车灯撕破夜幕,两辆越野车在荒野碰面。
何知乐下车,看到对面车上下来两个挺拔的青年,一个是马烨,另一个李隆杰。
看到李隆杰时,何知乐脸刷的白了,没错,李隆杰和昨天自己在画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那副近十年前由天幕画的,逼真似相片的诡异画作。画作上的人如今集齐了。
两辆车上的人见面了却没有寒暄,所有人都紧张地扭头看向何知乐。何知乐在布吉玛依看到天幕的画作一事大家都知道了,唯一的悬念就是画上第六个人是不是李隆杰。如今何知乐脸色惨白,所有人都知道结果了。
长久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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