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都别哭了,法师功德无量,这是好事儿,你们该为法师高兴才是。”
杨氏心里感激归一法师救女儿活命,得了信,已经跟李嬷嬷商量过了,这会儿细细的跟女儿说来,
“娘已经跟你伯祖母、祖母说过了,明天去在大相国寺祭拜法师,你跟着娘一起去,给法师磕几个头,算是报了法师的活命之恩。”
“娘……”
身旁女人用柔软的话语安抚着陈铮千疮百孔的心,这一刻,因为法师的离世,因为再也见不到如祖父一样的目光,陈铮不再压抑的放声恸哭。
铭哥见娘来了,姐姐还在哭,而且哭的声音更大了,小小的人不明就里也跟着扯着嗓子嚎哭起来。
杨氏既心疼,又瞧着好笑,搂紧了女儿,连忙让李嬷嬷去抱铭哥。
李嬷嬷哭笑不得的抱起不愿意撒手的铭哥,哄他,“铭哥是小男子汉,一向流血不流泪的,再哭下去,就成了小女子了,以后你大哥、二哥就不能带着玩了。”
“不是女子……嗝……”
铭哥被李嬷嬷唬住了,连忙止了哭声,强调着,可也因为止的太急而打起了嗝。
李嬷嬷哄着铭哥出了三姑娘的屋子,生怕五少爷再被三姑娘影响的哭起来。
走了铭哥,杨氏哄陈铮就不再分心了,她抱着陈铮温柔的说,“好孩子,你这般难过,是心里懂得感恩,人活一世,能遇到让你懂得感恩的人,是缘份,也是修行,你还记得你外祖父吗?”
杨氏忽然提起了杨御使,陈铮恸哭的声音一顿,脑海里自动浮现出那个让她喊“杨爷爷”的人,因一腔愤然而死鉴在朝堂上的人,陈铮心里的难过又加了一层,红肿的眼睛看着杨氏重重的点头。
归一法师,杨爷爷,都是因柳家而死的人。
这种认知压得她心里的难过、悲伤无限的扩大,哭得红肿的眼睛依然有泪不停的往外流。
杨氏看着她如此难过,想到自己死鉴在朝堂上的老父,差点没忍住泪,强撑着,拿帕子按了按眼角,又伸手抚了抚女儿的鬓角,将她被泪水打湿的碎发掩于耳后,才开口道:“你外祖父活着的时候常说,人这一辈子,无处不在修行,有人修来生,有人修今生,出家人斩断痛苦不以物累,普通人受世俗烦扰,修自求即得,你外祖父修的是一生刚正,入淤泥而不染,归一法师修的是大道通天,德济天下,哪怕偶有离经叛道,但到底也是求仁得仁,孩子,人这一辈子,能求仁得仁,便是福气,咱们该替他们高兴才是。”
“真的吗?”
陈铮的哭声止住,泪眼当中,有迷茫,有迫切。
杨氏看着女儿如海上迷失方向的小舟一般,心疼的将她搂进怀里,重重的点头,“真的,娘不骗你,等明天你去给法师磕了头,法师显灵,一定会在梦里告诉你,他很好,他已经到了西方极乐世界。”
西方极乐世界里会遇到祖父吗?
陈铮难过的闭上眼睛,心里默默的说,法师,杨爷爷,有你们在,祖父就不孤单了。
陈铮哭久了,体力耗尽,在杨氏的怀里沉沉睡去。
紫雨一直小心的候在一旁,见三姑娘睡沉了,不敢轻易挪动她,便递了眼色给扶珠,不一会儿,扶珠就轻手轻脚的拿了薄被过来,盖在姑娘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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