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现,她这头点下去的时候,李忱眸心深处,有一道光芒迅速闪过,又迅即消失。
“你想见章哥?”
李忱说得不是很确定,而柳寒潇也的确如他所料那般,摇了摇头,“请你照顾好他。”
没有找到章哥之前,她是急于找到章哥的,主要是想确认章哥好不好,如果好,她不会打扰,这样章哥才安全,但如果不好,她就想办法把章哥弄走。
显然,跟着李忱,陈铮相信章哥至少目前是安全的。
但李忱却是皱了眉,“你想做什么?”
陈铮心口跳了一下,没想过李忱会这么问,而他的语气,就像是洞悉了她要做什么一般。
“如果怕章哥给你带来麻烦的话,我可以……”
“柳寒潇,你要报仇,是吗。”
这句话,李忱说得分外肯定。
而陈铮眸心深处那一瞬间燃起的火焰,也恰恰证实了李忱的猜测。
就说吗,柳寒潇跟章哥感情那么好,她怎么会在知道章哥的消息后,无动于衷呢?
李忱的目光沉了下来,看着柳寒潇此刻的模样,“柳相是通敌判国的罪,杨御使血溅朝堂依然阻止不了柳相全家被斩首的判决,可见罪证之全已到了不容反驳的地步,这个仇,你怎么报?”
“我祖父没有通敌叛国。”
柳寒潇最恨通敌叛国这几个字,她眼睛瞬间涨红,死死的盯着李忱,咬着牙关道:“我祖父一辈子殚精竭虑,为朝廷肝脑涂地,为皇家分忧,为百姓谋福,他凭什么只那所谓的证据,不用眼睛看看我祖父这些年为朝廷,为百姓所做,所忧的?他年轻纪纪三元及第,从小小的翰林院修撰做起,一路兢兢业业,不敢有分毫差错,直到被委以相,从未以权谋过私,从未往自己的口袋里揣过一文不属于他的银子。
相反,若赶上灾年,布粥施衣,柳家从未落于人后,柳家子弟更是严行恪守,从不拉帮结派,蝇营狗苟,若是通敌,柳家子弟何以还要靠一个嬷嬷的孙子才能顶下章哥这一条命,若是叛国,柳家子弟尽折于法场,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被救走?”
这样的质问,从重生以来就一直如大山一般压在她的心里,这会儿似吼叫般的喊出,不知不觉,柳寒潇已是泪流满面。
而看着这样的柳寒潇,李忱强忍着才没伸出手,将她抱进怀里。
他只是安静的看着,看着将情绪发泄出来的柳寒潇,从上次在那个当铺里意外撞见,他就看出她眼里藏了太多的心事,这些事儿压在她心里时间越久,就会积垢难除,从而形成心魔,对她大有异处。
这会儿能喊出来,至少可以让她有片刻的轻松。
李忱等着她安静下来,才慢慢的说道:“柳寒潇,这个世上,有许多事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李忱,你心里也是怨的吧?”
发泄过的事的柳寒潇,忽然嘲讽了李忱一句。
而她这样分毫不让的样子,难得没让李忱翻脸,那些曾经在李忱面前说过这句话的人,或是早已经不再这个世上了,或是再也开不了口了。
李忱只看安静的看着露出獠牙的柳寒潇,微微勾了唇,“你祖母肯定不知道你还有这样一面吧。”
朝歌郡主自小被养在太皇太后膝下,自小就极得太皇太后欢心,而太皇太后又是个极重规矩礼仪的人,可想,朝歌郡主的性子该是什么样的。
“如果是你祖母,哪怕心里想的是这句话,但绝不会从她嘴里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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