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月看着老爹不住的向那块空白牌位磕头如捣蒜!
她心里其实很难过,就像曾经无数次被冷落、被人讥讽嘲笑那样,但是当她难过时,总会肆意姿态,掩饰她自己仿徨脆弱的内心,装出一副强大不可敌的姿态,这也是天生的倔强,她摆摆手道:“老爹,你快起来吧,难道月儿猜错了吗?”
秦翼明缓缓起身,叹口气说道:“哎,要是先帝还在,看到你生的这样聪明伶俐,也会格外欣慰吧。
你没有猜错,我们去接你娘的时候,并不是在皇宫里面接的,而是在京师的一处外别院,其实,真要细论起来,先帝和你母亲前后也只见了三次面。
但是,月儿,作为人子,不应该妄论先考妣,应该给予更多的尊重和包容。”
秦时月实在不想听到她老爹先帝长,先帝短的,她对她那个便宜老爹没有印象,有的唯一印象就是,先帝彻底弄垮了大明王朝,满清鞑子彻底崛起,入主中原,亿万黎民陷入黑暗的统治,她此时也说不上来对崇祯是个啥感觉,她只好问道:“那十余位大内侍卫后来怎么样了?”
她认为一直揪着死了的人,意义根本不大,不如先关心还活着的人,见到那些人,她也好真正死心,她的老爹还有家人,不是串通一起,寻她开心。
虽然,她知道她老爹不可能拿她的身世开玩笑。
秦翼明整理一下跪得皱巴巴的衣袍,幽幽说道:“他们自愿服下聋哑药之后,变成了聋子和哑巴,并且他们自己削掉了握笔的手指,这些年隐姓埋名,一直生活在秦氏巫山神女溪的一处庄园里,那里人迹罕至。
不过,每年他们会派出两个人以那处庄园管事的身份,以贡献山货为名,回到秦氏大宅,远远的看上你一眼,你就是他们活下去的希望和动力,看完之后,一刻也不耽搁,就返回那处庄园,年复一年,年年如是,在前一年,为父得知他们现在还活着的共有人,今年,算算日子,也快来了。”
秦时月抽抽鼻子道:“那名大太监呢?”
秦翼明道:“他原本想追随你的母亲,葬入那处将军墓,但是他又实在放心不下你,就和那些大内侍卫一起,留在那处庄园,在你十岁那年,一病不起,撒手人寰。”
秦时月想了想之后,再次问道:“那我二哥知道我的身世吗?”
秦翼明道:“你二哥是不知道的,但是为父猜测,以你二哥的聪明,这些年,他可能已有所察觉,我们家知道你身份的只有我和你娘,还有你大哥,至于石柱马家,就是马万年、马万春两兄弟知道,就没有其他人了。
如果不是现在南明就要完了,为父也不会这样急迫,告诉你生世,为你寻找后路,实在是等不起了啊。
你是知道的,这些年满清鞑子,一旦得知皇室血脉,都是毫不留情的扑杀,我已经和马万年商量好了,我们两家到时候,即使逼不得已,要投降满清鞑子,也会为你求来一张保命符,只是希望你的保命符,永远没有用上的那一天。”
秦时月双手叉腰道:“老爹,南明真的没救了吗?可是今天我听到一个人说,南明还有救,这个天下还能救,也必须救,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
秦翼明苦笑着摇头道:“是那个白衣少年说的吧,这就是少年意气之话了,你听听就是了,当不得真的,但凡有一丝可能,为父会这样绝望吗?
估计最多这个月底,鞑子三路大军就会攻入云南,昆明必不可守,我猜此时晋王李定国会上书永历皇帝,云南肯定也守不住了,就看永历朝廷会退向何方,无非就是一个选择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