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位是?”
在赵有成惴惴不安之中,军爷到底还是问了出来。
“这两位是本镇的私塾先生,劳烦军爷费心了。”赵有成不等陆长生两人说话,便立刻说道。
“哦?相逢即是有缘,不如一齐攀谈一番?”
说话之间,胸前别着红缨的军爷便是将桌上茶杯又翻开两个,“在下‘潮前卫’常言。”
“啊?”
刹那间赵有成惊呼一声,脸上的仓皇之意已经掩盖不住了。
两个茶杯,自然没有他的份。
若只是如此,他自然不会生气,更不敢生气。
重要的是这位军爷的身份。
潮前卫,乃是大武三皇子亲手执掌的势力,堪称耳目。
大武占据潮州,肃清前朝之人时,潮前卫不知做了多少恶事,用罄竹难书来形容毫不为过!
潮前卫这三个字,远比妖邪在潮州更加让人忌惮!
“好名字啊。”
陆长生笑了笑,依言坐到了常言的对面。
有这个名字,这人话应该挺多的。
许秋毫随着陆长生坐在了他的身畔,开口道:“在下不过秋实镇的私塾先生,怎敢让潮前卫大人自称在下。”
相比起陆长生,许秋毫就显得客气了许多。
“哈。在下不过知晓些杀人之道,与读书之道却是比不得的。读书之道在育人,寻常先生育百人,明小理。有识之士育千百人,可镇一方。明大理、晓大义、知高下、识时务者,统帅万万人,造福天下苍生。”
常言亲自拿起茶壶,为许秋毫倒上茶水,说话间茶壶涌出呈现几分深褐色的水流。
茶杯并不大,片刻间茶杯便已倒满。
但常言并未收手,冒着热气的深褐色水流自木桌上蜿蜒而下,打湿了许秋毫的白袍,多上了一片灰暗污渍。
“啊,不好意思,杯满则溢。该罚,该罚!”
常言放下茶壶站起身来,连连说道,一只手掌抓起许秋毫的茶杯,一饮而尽。
茶水滚烫,常言的面色却无一丝变化,脸上仍旧带着炽盛的笑意。
许秋毫的脸色变了一瞬,随即恢复了过来。
‘话里有话啊。’
陆长生看了看许秋毫,微微摇头,笑道:“常言大人说笑了,读书之道纵造福一方,也难敌天灾人祸才是。”
“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啊。”
陆长生拿起茶壶,为自己倒了半杯茶水。
“水满则溢,偏听则明。常言大人所言,在下深受教导,为此自罚,难免让在下受之有愧。既常言大人饮了许兄茶水,那我这半杯茶水,便赠与许兄吧。”
说话间茶杯轻移,许秋毫面前水渍侵染的桌面上,多了半杯茶水。
“你是?”
常言双目微眯,声音冷了下来。
“清风观,陆长生。”陆长生拱手笑道。
“清风观?我怎么记得是陈道长的地方?虽未曾前去过,但陈道长声名远播,在下也是听过的。”
常言食指不断的敲打着桌面,每一下都像是敲响在心弦之上。
“陈道长已西游而去,在下现在便是清风观唯一当家的了。”
陆长生客气的说道。
“军爷,您听说的没错。清风观的陈道长有一徒弟,极少外出,正是面前这位小道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