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幽城将军府上。
“季将军,边外的探子已经送回消息了,上辽国开始调动兵马了。”楚问雨站在季云礼旁边说道。
季云礼坐在将军椅上,手里拿着一页宣纸。
“我倒是挺喜欢你这一句,觥筹交错玉珊阑,白骨惊山无人唁。”
他放下手中的宣纸:“有元驹的消息吗?”
一旁的楚问雨摇摇头,默不作声。
季云礼叹息道:“元驹这孩子做事果断坚决,时影甚是喜爱,视为己出,现在想来时影也定是不好受。”
“这是时总卫的决定,能选元驹做这事,定有他的理由,现在来看,也是成功了。”楚问雨回道。
“只能希望曹药商的药有效,若元驹被上辽人生擒,那要比死难受百倍。”
“曹药商…”楚问雨喃喃道:“属下无能,太过大意,和曹药商走得太近,被钱府尹他们看到,害死了他,让事情变得无法挽回,也让我们的时间更少了。”
“什么钱府尹,全是唐玄天这狗东西!”季云礼冷哼道:“一直在朝廷妖言惑众,说我要谋反。这些年又借皇帝之手,抽走了我大半亲兵。北幽城一破,上辽国就可长驱南下,整个王朝都要生灵涂炭,做这些,就为了我一人人头,哼…”
季云礼面带怒意,继续说道:“若不是时影深谋远略,寻找破局之道,我看我们都要埋骨于此。”
楚问雨听后,面带难色:“曹药商一死,事情就变得不可控了,我也没有找出门路,我怕到时候…”
季云礼听出楚问雨的犹豫,他拍向他的肩膀:“问雨,我们一起出死入生这么多年,南燕王朝的半壁江山都是我们打下的,什么时候又敢说自己必胜呢?”
“要是若有必胜之法,我看事情也没意思了。”季云礼似乎陷入了回忆,良久,又继续说道:“唐玄天和中军的夔玉堂蛇鼠一窝,此人六将之首,统领王都圈一带多年,带兵才能不在我之下,我们对上他,你又觉得胜算几何?”
“此次和钱府尹一起的那几名刺客,听时影猜测应该就是夔玉堂的禁卫军。”楚问雨没有回答季云礼的问题。
“夔玉堂…唐玄天…”季云礼抚摸着身边的佩剑,一只越显老态的手上爬满了长短不一的刀疤:“我们的敌人太多了,这么多年,多少的死敌都化为了白骨,以后的路稍有犹豫,地下埋着的就是我们。”
“不过。”季云礼将剑出鞘,仔细端详着,剑刃的幽幽寒锋泛着血气:“想着以后,不如担心下现在,时影的计策已生效,现在上辽的皇帝一心只想着要把我们抽筋扒皮了吧。”
“是吧。”楚问雨笑道:“我现在情愿落在唐玄天的手上,落在上辽手上,能够自我了断,怕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
“上辽大军数百万,若那一步没有成功,我看整个南燕王朝也将止步于此了。”
“将军,要是真有那一天,也不是你的错。”
“北幽城。”季云礼又叹了一口气:“我们在这里几年了?”
“三年有余了,将军。”楚问雨说。
“这里的百姓我大部分都认识。”季云礼低下头,眼神里一片黯然。
楚问雨看到季云礼心颓,摇摇头,说道:“上辽人迟早会进来,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现在士兵们已经开始铲除城墙的台阶了,那些粮食也已经全部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