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封沉点了点头,无视掉女爵警告的目光,向隔间里跑去。
踏入隔间的一刹那,一阵阴暗笼罩过来。
灯全部灭了,只有眼前的昏暗光亮,一闪一闪。
喻封沉感觉灵魂都在震颤,体内的诅咒与这个房间里新的诅咒交杂,产生了一种抗力。
就像一个高贵的血脉,无论如何都不想与低级血脉融合一样,喻封沉现在就有种“这诅咒虽然厉害,但是级别真低”的错觉。
他以为他会看到女仆站在临时搭建的祭坛边摆放献祭所需的一切,而事实上,他只看见一个被乌黑色油漆涂满的地面,以及白油漆所画的五芒星法阵。
油漆已经干涸,踩在上面没有影响。
法阵的五角分别摆放着一支蜡烛,橙红的光芒忽明忽暗,让坐在蜡烛边的女仆显得存在感很低。
女仆低着头,手垂在一边,手腕处似乎有什么红色的东西正在往外流。
喻封沉小心翼翼走了过去,蹲下来看了看。
女仆已经失去了呼吸。
献祭的第一步,就是自己先死吗?他愣了愣,又感觉这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他转过头,视线转移到法阵上,看见一幅画摆在五芒星法阵的中央。
他终于看见了这副传说中的画,这副画果然阴森抑郁,画中的女人低着头,深金色的长发盖住了大半张脸,只留下小部分苍白脸颊和一只翠绿色的美丽眼眸。
等等,这个特征是
女爵?
喻封沉眼睛一眯,随即否认了这个猜测。
不,不是女爵。
只是相似而已,仔细看长得不怎么像,而且画中人是里维妈妈,如果女爵就是她,云肆扮演的里维不会认不出来,那么云肆就不可能没收到系统指令的。
喻封沉定了定神,用诅咒之力包裹住手,防止画上的诅咒侵蚀他,然后小心地伸手握住画的一端,想把画毁掉。
可是他突然感觉心脏一阵绞痛,身体的本能在告诉他:快放手!不放手,你就会没命了!
他立即把手缩回来,系统的声音响起。
“为什么?”喻封沉惊了一瞬,随即冷静下来,外面的云肆和女爵差了一个等级,肯定撑不了多久,他必须做点能做的事情。
通灵之眼开启,他眼中的景象变得浓墨重彩起来。
一片一片来自病死者的痛苦在画周围盘旋,烛光被痛苦小幅度影响,无风自动。
低头一看,喻封沉竟然在自己身上,或者说在莱伊身上看到一股灰色,很难说这是什么,既没有恶意,也没有对身体产生损害,但他就是从中知道了一个信息。
他与画不能接触的原因就在于此似乎是他的命运和画的命运,被这层东西切割开了。
“命运”这个词的出现让喻封沉一时间难以想到出处,这个东西一向抽象,抓不到影子,甚至没人敢说它到底存不存在。
他怎么会觉得这与命运有关呢?还是不要细想了。
将无关想法甩出脑海,他看向女仆的尸体。
女仆作为一个以生命献祭的人,她的灵魂已经消失无踪。
用女仆的手碰画行不行解除掉通灵之眼,喻封沉刚打算这么做,门口就“彭”一声,豁然砸进来一个人。
云肆像是被扔进来的一样,重重砸在地上,衣服上还蹭了一层没干涸彻底的油漆颜色,弓着身子缓解了一下痛苦,他缓缓站了起来。
女爵优雅地走进来,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满意地看着隔间里的一切。
“不要反抗了,小可爱们。”女爵笑意浮现,对喻封沉说,“你无法破坏这副画吧,莱伊?”
喻封沉眯了眯眼,体内的诅咒之力蠢蠢欲动:“我愿意请教一下原因。”
“之前没有认出你是我的错,毕竟那时候你还年幼,而我对年幼的孩子不感兴趣。”女爵纤细的手指捏在脸颊边刘海的发尾处,深红色指甲油分外醒目。
“原来你就是贫民窟里的那个孩子,呵呵呵还好我没有轻易放松对任何人的警惕,包括孩子。”她碧绿的眼眸中闪烁着狡黠,问道,“你还记得老巫师让你报仇时,给你喝下的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