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油画出现在厕所里,占领了喻封沉好大一片立足的地方。
画中的棺材盖无声移开,一抹影子从画面上流出来,下一秒,一个穿着黑恤的阴郁青年就从影子里爬出,而画则缓缓消失。
“干什么。”一号不耐烦的看了喻封沉一眼,然后注意到了泣不成声的鬼婴,“这是个什么。”
“是怨灵。”喻封沉提着婴儿后颈,把它往一号怀里一塞,“你先把它关进棺材里,等我这次事情办完回国,再处理它。”
“我不喜欢小孩子,麻烦。”一号满脸的不情愿。
但他和喻封沉达成合约后,在这方面不能做主,只好用特别抵触的语气表达自己的抗拒。
“先放在你那,就几天。”喻封沉好言好语地劝了几声。
“有个条件。”一号道。
“你说?”
“你是不是要到别的国家去玩。”一号面色紧绷,让人看不出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喻封沉点了点头,等待下文。
“到了以后我要出来,我的样子和人类差不多,没人会发现的。这副画里面的世界一点也不好玩。”一号凝视着喻封沉的眼睛,他决定了,如果喻封沉不答应,他就和喻封沉打一架。
就这?
喻封沉哑然,他知道在鬼域里,一号被困在旅馆几十年,肯定早就闷坏了,只是要求自由活动的话,根本就不算个事儿。
“可以,不能伤害普通人。”他果断的同意了,然后示意一号带着鬼婴先回画里。
一号冷哼了一声,影子拉长,又转变为了画的样子。他回头看着黑幽幽的棺材口,直接把手里面带惊恐、满脸眼泪、不断挣扎的鬼婴给扔了进去。
然后在自己钻进去的同时,毫不客气道:“普通人没什么值得伤害的,我很清楚。”
喻封沉不置可否,用手触摸画框,把这件祭品拉回了梦里。
来都来了,顺便解决了生理问题,洗了手之后,喻封沉打开厕所门往自己的位置走回去。
飞机上的温度回升了些许,之后没再发生什么事,安安稳稳落了地。
走出机场,望着眼前与国内风格完全不同的景象,喻封沉后知后觉感到一丝紧张。
他来找爸妈,也不是过来质问什么,只是想确认一下自己的情况,和鬼域中那位安德尔先生说的是否相符。
以及他爸妈到底还在不在这里。
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喻封沉把一号放了出来。
“你可以自由活动了。”
油画活埋化作一号的影子跟着他,一号把婴儿留在了画中,打量起眼前新的风景,冷漠的脸上难得有一丝好奇。
虽然他无法离喻封沉太远,但也体会到了什么是自由。
他身上穿的还是短袖,作为鬼物他没有对冷热的感知力,但正常人都穿着厚厚的衣服,就显得他看着十分违和。
突然,一件不算厚的深色夹克披到了他身上,他转头不解地看着喻封沉,喻封沉拉上背包拉链随意笑笑:“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