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看着哪点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张老师看的都快替他哭出来了。
张老师有些慌乱道:“孩子,你别伤心,虽然不能然你们拿着奖励离开,但我能偷偷的把你们放出门,你们会没事的。”
她俨然已经有点真的把楚风鸣当成自己人看呆了,但楚风鸣却不打算就这么走。
他们进来就是为了从这里获得离开教学楼、乃至离开这个世界的东西,那东西大概率就是张老师口中的奖励,他们不可能就此罢休。
而且楚风鸣还真的有点同情这个这辈子也不能再跳自己爱的舞蹈的女人,他也有誓死不愿放弃的东西,从这点来说,张老师有些触动他。
“我们是可以走,但我还是很不甘心。”楚风鸣逼着白林丛的身体红了眼眶,他看着张老师,低吼道,“你是在用生命热爱你的民族舞吧,永远不能让你在跳的话,那简直是在变相的杀了你!我替你不甘心!”
这句话犹如刀子一般刺入了张老师空荡荡的胸膛里。
她哭着说:“我也知道啊,我知道啊!但我跳了也没什么用,没有人会欣赏我的,那我拼死一搏也只会死的不甘!”
彩彩从一边冒头指着自己说:“谁说没有人欣赏了,这儿三个大活人呢,我们可以欣赏你啊。”
仿冒者也适时接话:“你敢跳我就敢当观众。”
张老师突然一愣,她迟钝的看着这三人,脑海里如有雷击。
她混沌的想着:“我这是要有观众了吗?”
她又想:“有了又怎样,我这么怕死,有人欣赏难道我就敢跳了吗?”
冲动、恐惧、欣喜、慌乱,无数种情感在她心底撞来撞去,张老师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人愿意看她的民族舞。
她愣愣的说:“我跳的很糟糕,你们不会喜欢的。”
仿冒者一耸肩,毫不在意道:“我喜欢的东西再糟我也喜欢,你不跳怎么就知道我们不喜欢了?”
她又说:“可我怕死。”
“你已经死了。”楚风鸣看着她空荡荡的骷髅躯体,“你的血肉都已经没了。”
她听着楚风鸣的声音,突然笑出了声:“对啊,我好像是已经死了。”
张老师想:“要不就冲动一回吧,死都死了还怕死呢?”
毕竟这次不冲动,或许她永远都等不来下一个观众了,她只能继续的杀戮下去,跳着不甘不愿的舞,做着不情不愿的事,余生只有永恒的孤独与无边的寂寞。
凭什么她就得因为它们不让这种破理由错失很可能再也不会遇见的观众?
“死就死了。”张老师凭着被压抑多年的怒火迈出一步,“你们可全都给我看好了!”
楚风鸣鼓着掌,温柔的看着她:“我保证会认真看的。”
张老师一步步跳着,跳的僵硬无比,完全不像是个有舞蹈功底的人,滑稽、可笑,却又让人笑不出。
她努力的跳着每一步,血肉突然突然在骷髅架上生长了出来,她时而是长着青春痘的少女,时而是样貌平凡的青年女士,时而是肥胖的中年妇女,时而又是枯瘦干瘪的老人。
一点也不美、一点也不动人,张老师穿着红裙子跳着毫无天分的舞蹈,眼里却始终却像闪烁着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