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俺去弄吧”
兰香瞪大双眼不说话,守良瞟了她一眼转身出了门。
守良咋好意思去指使弟妹呢,何况二弟刚刚回来,大家都在一起说笑,她扭捏地走到锦程面前,不好意思地看着锦程。锦程似乎感觉到大哥的局促不安,看着守良指了指西边,守良低着头嗯了一声,继续搓着手。
看着锦程出去,老甲的看了媳妇一眼,老甲的媳妇紧跟着也出了门。
“呀,烫死俺了”守良媳妇用指尖碰了碰水紧接着缩了回来说。
“不烫呀,俺试过了”锦程试了试水温说。
“你这冇生过孩儿,都不着这身体虚,你这——”兰香抚摸着儿子说。
锦程全当没有听见,自从进了这个家门,这话早已经听腻了,起初还觉得脸上挂不住,现在早已经坦然面对了。她也懒得去解释,反正也解释不清楚。
锦程从水缸里盛了一瓢水,倒进了水盆里。“大嫂,试试水”
“凉了”兰香缩回手白了锦程一眼说。
锦程掂来暖壶和一瓢凉水放在一起说“冇事,嫂子,这温度咋着也得弄得你满意了”
“你要是嫉妒俺就明说,不用弄这些家伙事儿”守良媳妇一咕噜坐了起来说。
这一句话着实噎住了锦程,她看了看大嫂的脸色,感觉到不能在往下说了,不然今天很难收场。
她整顿一下心情,笑着说:“大嫂,再试试这水中不?”兰香并不买账,坐在床边瞪着锦程。锦程又把盆子往前端了端说:“试试吧”兰香一扬手,盆里的水扣了锦程一身。锦程强压着怒火,看了兰香一眼扭头回到西屋。
身后,兰香攒足了劲儿,一口浓痰砸了过来。
此时此刻,锦程的心同时装着兰香桌子上的暖瓶和水瓢。凉水和热水的碰撞后热水渐渐失去了它的温度。她没有衣服可换,只能用体温去抵抗那逐渐褪去的温度。
窗外雪花又从空中飘落,慢慢地覆盖了行人错杂的脚印。院子里的小竹凳也不见了踪影。藏在墙角的几株麦苗露出青青的头,兴奋地看着雪白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