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上彭守宗仔细留意四人相处,对各人有进一步了解。
其中慕容靖既是老大,又在江湖行走过,见识最广,其余三人最爱听他讲江湖见闻和奇人异事,隐然唯他马首是瞻。
石临渊话最少,但行事沉稳,是团队中最能赢得敬重的类型。
凌落年纪最小,还是少年心性,说话做事有点中二病,但他这种跳脱的性格反而显得直率,很容易拉近和陌生人的距离。
至于彭小马,他武功见识都最低,但不知为什么,他却像是四兄弟中的纽带,也许因为这次结拜本身就是因他而起吧。
酒过三巡,众人谈笑正酣的时候,忽见凌渡虚、石敢当、慕容潇三人一同放下酒杯,慕容靖、石临渊似有所感,也同时抬头。其余众人则不知所以。
只见凌渡虚向着屋顶大声道:“哪位朋友上门拜访,不下来喝杯酒么?”
厅内众人这才抬头上望,只听得一阵破风之声,直往后院的方向而去。
慕容潇哑然失笑:“朋友真是把我们当三岁小孩了。”
一挥手,原本关着的前门应声而开,只见一条黑色身影快似轻烟,正从前院离去。
武功稍差的人才反应过来,屋顶上的人先是往后院扔出什么东西,破风之声像极了夜行客的行迹,自己却无声无息地往前院跑。
眼看那黑影马上就要越过前院的墙,逃到外面,一股重压突然笼罩整座大宅。
厅内众人一时都觉得仿佛被千斤巨石压在心口,武功差点的连呼吸都困难,大厅里的那张上好的红木桌子也似乎不堪重负,“咯咯咯”地震动起来。
彭小马觉得这股重压似曾相识,但又似乎远超他的印象,忽然他明白过来了:这是石敢当的剑压!
这是何等可怕的剑压,整座大宅的空气密度和重力像是徒然增加了十倍,寻常江湖人物不要说动手了,光这剑压就能让他窒息而死。
刚才石临渊和慕容靖两人动手,旁观众人都觉得他们俩武功高得不可思议。直到现在亲身感受石敢当的剑压才发现,刚才两位少年那种惊人的气势,放在真正的高手面前跟玩儿似的。
连大厅众人都有如此感受,作为石敢当目标的黑衣人,所受压力可想而知。原本轻烟般正要飞过墙壁的黑影,好像忽然被绑了块巨石在腿上,一声闷哼,整个人沉沉坠地。
厅内众人展开身形,飞快来到院中,同时大家感到身上一轻,石敢当已收起他的剑压。
来到近前,黑衣人并未受伤,但受剑压所制,一时还爬不起来。
慕容潇隔空一挥手,拂掉黑衣人的面纱,见是一个二十来岁的汉子,面色白皙,不像是经常风餐夜宿的江湖人,倒像是过惯优裕生活的富家子,
凌渡虚问:“阁下何人,为何在屋顶上窥探我们?”
那人一面怨毒之色,狠狠道:“老子我是‘出云殿’总护法柳大人门下,‘云龙’褚新杰。”
“出云殿的人来彭家村干什么?”
褚新杰冷笑道:“彭家的小畜牲把我们护法的徒弟赵伯刚打了,心里难道没有点逼数么…啊唔唔唔…”
说到最后身上陡然又有千钧压力,连呼吸都困难,原来石敢当见他出言不逊,又用剑压将他镇住。
凌渡虚道:“出云殿势力滔天,不把天下人物放在眼里。可是怎么派来你这么个不成器的?”
“……”褚新杰被镇压住,说不出话。
“回去告诉柳兰亭,要寻仇叫他亲自来。我凌渡虚正想领教下他的’流云水步’。”
凌渡虚的“太空步”和“流云水步”并列武林三大步法,早就有较量一番的意思。
石敢当把剑压一收,冷冷道:“滚吧。”
褚新杰觉得身上一轻,行动恢复自如。想要撂下几句狠话,又实在不敢。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先走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