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这么走江湖的?弄成这样,我人没被砍死,倒要因为你失血而亡了。”
“对,我就是这么走江湖的,怎么了?!”戚筱凤蛮横地瞪了他一眼,丝毫不讲情面。
关山摇摇头:“你这江湖走的胆战心惊,原先使的重南派剑法,后来又用起飞霜派的路数,却都只会个花架子。”他想起戚筱凤当时措手不及的模样,已经明白她几乎没有实战经验,不过会点招式路数而已,若真没有他,这丫头的命早就保不住了。他长叹了口气问道,“他们究竟为何要杀你?”
“杀我?不会吧,应该不至于要杀我啊……”戚筱凤咬着下唇,仍觉得那些人并不是要取她性命,只是为了带她回去而已。
“你看不出来?这些人刀刀要你的命。”
“我……”她一时语塞,茫然的盯着关山。
关山轻蔑一笑:“这就是你所谓的走江湖?我倒开始好奇了,你究竟是什么来头?”
戚筱凤听言仿佛被触及心中隐情,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抬眼紧盯着他一言不发,房中顿时鸦雀无声。关山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只好连声说:“好好好,我不打听,我不打听行了吧,亏我拼了命救你……”
戚筱凤愣了一下,噘着嘴将染着血污的帕子往水盆中一扔,竟嘟哝了句谢谢。关山没有听见便问:“你刚才说什么?”
“谢谢……”她仍旧说的含含糊糊。
但他此时已然听清了,于是手臂一展又故意笑问道:“什么?说大点声。”
“我说,谢、谢、你!”戚筱凤的谢意来得咬牙切齿,关山却很是受用,他完全不似个受了伤的人,两脚往桌上一抬,惬意地笑道:“好像有点饿了。”
“你……不会还想要我包吃住吧?!”戚筱凤诧异地看着他,他却是一副大爷模样。
“不然呢?我可是拼了命救……”
“行了!”她跺了下脚打断关山的话,冲他皱皱鼻子转身就要下楼。
关山朝她背影又喊道:“叫最好的菜!最烈的酒!”戚筱凤没有应他,只一路“咚咚咚”地下了楼。
待她上来时,一脸得意又自负,她拍拍手,店小二当即端来了几道硬菜,鸡鸭鱼肉样样齐全,天上飞的、地下走的、水里游的凑了一大桌,边上又放了几壶陈年的蓬莱酒。
但那店小二还没把菜摆整齐就匆匆要下楼去,戚筱凤不满道:“你急什么,又不会少你的钱。”
“您有所不知,我听人说这冯三公子要去南京,我得速速腾出几间好客房,再布置布置,万一、万一路过咱们这儿呢,虽说他风流浪子的名声不怎么好,但起码沾了点儿武林盟主的光不是。哎不多说了,我先走了,二位慢用,二位慢用!”说着店小二急急忙忙退了出去,两人在屋里面面相觑。
戚筱凤心底里笑起来:即使要路过这里,那个公子哥又怎会委屈自己住在这种小客栈。
关山看她面有讥讽之意,但并放在心上,只是急忙打开酒盖子,顿时香气扑鼻而来,他赞赏地冲戚筱凤抚掌笑道:“丫头,够意思!”
她扬眉一笑坐到了桌前,直至看见整桌好菜方觉得自己是真饿了,于是她也顾不得什么礼节形象大快朵颐起来,关山笑笑,把菜往她面前推了推,自己却只管喝酒。
戚筱凤见他一个人喝得津津有味,拿过酒壶也要给自己斟满。关山“啪”地一声,拿筷子打在她手背上:“诶,小丫头不能喝酒。”
“不小了不小了,都十六了。”
“那也不行,二十岁以下的都是小孩儿。”关山按住酒壶,不由分说。
“不讲道理,凭什么只准你喝,你都快和我爹差不多大了,喝多还伤身呢。”戚筱凤要抢,关山还是不给,筷子左闪右绕,打得她手背泛红。
“我明年才到三十,怎么会和你爹差不多大。”
“原来你也没那么老,那我是不是还得叫你声‘叔’。”戚筱凤拿他打趣道。
“叫叔干嘛,叫哥。”
“我偏不。”
“别,你这得把我叫老了。”
“那……我叫你‘小山叔’怎么样,加个‘小’字就不老了吧!”
关山笑了出来,扒了两口菜没有言语,就权当是默认了。戚筱凤洋洋得意,在他耳边一口一个“小山叔、小山叔”地叫着,他喝着酒,掏出怀里揣着的柳木面具就往她脸上扣。戚筱凤“唔”地一声后倾下去,又“咚隆”一下四仰八叉地躺倒在地。
她顺势一脚踹翻关山坐着的凳子,于是他也滚落到地上来,两人对视一眼,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将之前的种种危难全都抛之脑后。
戚筱凤爬到关山面前,她粲然一笑,明眸若水,欢快地冲他抱拳说道:“小山叔,多谢今日救命之恩!”
关山一怔,舌头好似打了结,竟不知怎么回应。
“死丫头……”他拾起地上的面具挡在自己眼前,说起来像是责备却语带七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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