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桩,后仰。
贴地一字平板桥!
躲过这银针,段风想也不想,倒飞而去;此时,他如何还不清楚,是自己中了计。
在这样漆黑的环境中,最适合暗杀,可将蝮蛇的隐匿法,及灵狐的漫天花雨施展的淋漓尽致。
若反应慢些,说不得,便要栽在这里。
那柄黑暗中的剑,如跗骨之蛆,紧紧得随着,稍有不慎便被抹了脖子;银针,亦不曾停歇,触之见血,便会封喉。
千击楼两大杀手,恐怖如斯。
段风从没想到,自己会因追查千击楼,陷入这般险境;修成易筋经后,做事失了分谨慎,终是小瞧了天下英雄。
每每借机脱身,或针或剑,总有一样,会落在身前,让他不得不应对躲闪,蝮蛇与灵狐的配合,堪称天衣无缝。
所幸,出口就要到了。
那狐狸与蛇,显然也清楚,若让此人逃出暗道,就同鱼游入海,龙翔九天,再难困得住。
这攻势,便越发猛烈起来。
山水楼的老伯曾说过,风若一心想躲,这世上便无人碰的着。
二人攻击虽烈,却屡屡被段风化险为夷,比起岭南的那一把剑,蝮蛇终究欠了分火候。
段风将全身内劲,集于拳上,一拳,轰碎了废弃庄园的那张床。
炼精化气,练气化罡。
内劲透体而出,是为罡;易筋经,便是这样一份易经洗髓,炼体成罡的内家心法。
段风的剑术,尚不纯熟,还斩不出一道剑罡,拳头便没了这份限制。
提气,轻身。
一飞冲天。
蝮蛇同灵狐紧随其后,两人暗自腹诽,这风念雪好生厉害,一身轻功竟到了这般登峰造极的地步,两人在地下,占尽了天时地利,却还是被他给逃了去。
蛇脸儿面具下,那张俏脸紧锁着眉头,这样举世无双的轻功,她只在一人哪里,曾瞧见过。
他,不是真出山了吧。
段风一身罡气,穿破了废弃山庄破旧的屋檐,却没穿破天空降下来的那张大网。
四个扣着面具的黑衣人,各攥紧大网的一角,早便埋伏在了庄园当中,只等他自暗道当中出来,便一网子兜下来。
这大网,铺天盖地,避是怎么也避不开的。
于是,段风拔出了背上的剑;面对着四处透风的网,剑,总比罡气什么得,用处大些。
当!
墨影斩在网绳上,发出金铁交加的声音。
果然。
是天罗地网,天下间最坚固的一种网,以某种银色金属铸造,这金属也是第四纪的遗留产物,现如今已经造不出了。
用一点,少一点。
四大执网人,脚步影错,将段风死死的套在网中,那斗笠被撞的粉碎,露出下面的金色面具,和满头白发。
一身蓑衣,紧紧的裹在身上。
墨影,也攥不住,让蝮蛇给夺了去。
便如这网的名字,在小院里摆下了天罗地网,就是要将他段风留在这里。
“好剑!”
蝮蛇攥着漆黑如墨的宝剑,叹了一句:“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没了段风的气劲,墨影又化作鬼魅的软剑。
“千击楼,蝮蛇,真是好手段。”段风无奈道:“不惜闯入天星府,假扮风某,又以灵狐为饵,诱我至此,布下天罗地网,抓住在下。”
“就连游戏人间,从不替人办事的知风客,都让你请了去;风某当真是好生荣幸。”
段风摇头苦笑,此时若想走,也没了法子。
“知风老先生,还不出来么?你骗了在下,总得有个交代才是。”
院子外,传来四声苍笑,推开门走进来位老人。
麻布衣,灰白发,精神矍铄。
可不正是大雁楼说评书的那位老先生。
“果真是大漠孤风,一下便猜到了老夫。”
“我若再想不到先生,岂不,真是个傻子了?”段风道。
圆滚滚气道:“咱就说他不是个好东西,那天在亭子里,就该打死他。”
老先生笑着点头:“这话说得有理,大漠孤风,当然不会是傻子。”
“只是,在下有一事不解。”段风不理会叫嚣得圆滚滚:“烦请老先生明示。”
知风客道:“风少请说,老夫知无不言。”
“提笔写尽苍生,九州知风客;老先生超然物外,从不求人办事,也从不替人办事。”段风道。
“不知千击楼蝮蛇,怎么能请得动先生,还是说,在下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先生?”
知风客竖起一根手指,笑道:“她给了我一个名字。”
“谁的名字?”
“你的名字。”知风客指着段风:“大漠孤风,神龙见首不见尾,天下间无人知他的音容笑貌,他自哪里来,到哪里去。”
“还有,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