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记得写这封信的人到底是谁,或许是因为当年年幼,根本就想不起当年有人翻过那几本书。
“告诉你,你也不会记得了。”老头子叹了口气,过去这么多年,小孩子时期的希克哪里记得来这么多。
他从抽屉里拿出这几本书来,在希克面前晃了晃说:“看过这封信以后,我便知道你有这几本类似的书籍,只是你一直藏着很严实,找不到,直到前些天翻找蜡烛的时候忽然望见。”
希克沉默,航海一直都是他最大的梦想,只是梦想之所以是梦想,正是因为他背后需要放弃的太多,老头子便是希克唯一的亲人。
“其实你不用顾虑我,完全不用。”老头子说。
“我怎么会顾虑你呢!”希克笑着,笑着,便不知道再说什么了,因为没法说下去,他要走了,这一走,就和绝大部分的出海者一样,很难再回到西方大陆。
世界上最悲伤的告别,就是在心知肚明不再遇见的前提下,相互自作洒脱满脸无所谓的说:“走吧!”
“不要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出海的商贾那么多,一个多月两个多月就回来了。”老头子说。
“老头子,你知道的吧!我们不是去做生意,只是出海,去另一半,去大海上每一个其他地方。”希克说。
东方人拥有自己的航道,他们将航道封锁起来,不允许没有通行证的船只使用,并且收取通行的费用,而且不允许西方人使用。无论多少金币。
而西方船只只能依靠自己,和收集信息,慢慢探索,寻找能够航行的航道,避免触礁等问题的出现,那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都一样,只要你敢出去。”老头子显得有些激动。
“你不希望我溜下来吗?”
“你留下来干什么?给我养老吗?我说过我不需要你养老,一分钟也不需要,我有一辈子也花不完的金币,有一套自己的房子,还有村子里的老朋友,和自力更生的能力。”老头子大声说。
“我。”
“你只需要去追寻自己的梦想就好了,管这么多做什么?如果你留在树枝上不往远处飞的话,你就永远是枯枝烂叶。甚至没有机会落叶归根。”
“其实,我很想出海。”希克说。“我害怕你不同意。”
“我知道。”
两个人说了一夜,很长,却过得很快,仿佛一瞬间就将这么多年压抑在希克内心的事情稀释殆尽,不留一丝丝的余烬。
“我能去看看你的船吗?”老头子知道希克拥有了一艘价值数十万金币的船和几十万金币的存款以后惊讶的不行,更加坚定让希克出去闯荡的决心。
他们没有血缘关系,更不应该因为养育之恩就把梦想磨灭在一个小村子里的酒馆之上,不值得。
因为他想起他那位老朋友,他和希克一样,都是小镇里的可怜人。
别人都会说,希克比他幸运,因为希克遇见了自己,很小的时候希克跟着他回到酒馆,衣食无忧。
而那位老朋友却一直依靠自己,童年偷盗,被打骂。青年一边工作一边学习,然后考进航海大学,成为一位值得尊敬的船长。
只要他恳求,一声令下,希克就会听从他的言语留在启程村,手握几十万金币,在酒馆里工作打杂,十年二十年以后他会继承酒馆,衣食无忧,甚至算得上半个富豪。
可他不一定喜欢这样,因为这没有表面上说的那么好,没有任何期待,一生从开始就看到了尽头。
带着老头子来到港口,东方号上所有人都在忙碌的工作着,麦子斯达克招来了不少修补匠帮助东方号进行翻新改造,一切都那么欣欣向荣。
“好熟悉的船。”老头子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