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向东到陈村镇的时候比平常略晚了点,公交车刚一进山就扎了胎,在路耽误了一阵子。
到达终点站后,他随着人流向站外走,忽然发现出口跟往常的情景不太一样,黑压压站了十几号人。
镇的汽车站和省城不太一样,因为是终点,所以乘客出站比较随意,绝大多数人不进候车厅,而且选择从停车场的大门出去。
那些堵在门口的人就站在栅栏门两侧,紧盯着出来的每一名乘客。
宁向东最初并没有太在意,可当他在那些人中发现有几个鹅关矿的人时,才重视起来。
这几个人平常一向在梨树坪工作,宁向东跟他们不太熟悉,现在忽然出现在长途汽车站,不知是所谓何来。
这么想着,他心里有点紧张,这次请假是私假,只跟孙勇打了招呼,这要是被他们发现,影响到老孙就不好了。
宁向东停下脚步,转身回到停车场,可该怎么躲开堵在门口的人呢,他没了主意。
正在这时,恰好看到不远处的墙根下摆着一排空油桶,宁向东双眼一亮,立即助跑几米后一跃而起,攀墙头翻了出去。
绕过停车场来到街时,他看到矿那几人依旧在门口,不断向院里张望着,心里不禁得意的一笑,遛着街边向通往山里的路口走去。
刚一进村,迎头便遇孙勇,一把扯住了他:“你小子这两天在家干什么了?”
宁向东莫名其妙:“没干什么啊,在家呆着……”
“你少跟我扯,耐火厂翻了天的找你,厂长书记亲自把电话打到陈村停车点,连老矿长都来了!”
宁向东彻底懵了头,他就请了三天假,还包括今天在内也算一天,别说做什么事情,连外人也没见几个。
“你说说你都去哪儿?”孙勇这会儿沉住了气,问道。
宁向东去过丁启章和宋小青家,不过他自问这没什么,所以还是坚持说哪也没去。
孙勇却看出他犹豫了一下,心里直觉宁向东有事瞒着自己,于是生气的说道:“说不说随便你,反正这事儿我也扛不住,已经把你请假的事儿如实汇报了,老矿长带着人在陈村汽车站等你,你见着没?”
宁向东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梨树坪那帮人是为他而去的。
听孙勇这么说,宁向东也慌了手脚,难道请个私假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其实按照并钢的劳动纪律考核要求,孙勇这种级别,只有批准半天假的权力,只是因为鹅关矿地处深山,请半天假怕是连山还没出去有效期就到了,因此无论厂里还是矿办,对他们劳动考核的执行标准始终是睁一眼闭一只眼。
“我没见到他们……”宁向东心里暗暗汗了一个,他是**头跑路的,现在看这架势更不能说了。
“唉,晚你去我那儿,咱俩琢磨一份检查得了。”孙勇摇摇头长叹一声,事已至此,该担的责任他也得承担,不会都推到小宁身。
当晚,两人在孙勇的宿舍奋笔疾书,各自写了份深刻的检查,孙勇了大半辈子班,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多亏了小宁,一来他宿舍拿出纸就写,连草稿都不用打。
写检查对宁向东来说也算轻车熟路,在武汉的时候就曾经给刘元贵写过一次,这次不但很快给自己写好,顺便把孙勇的也一并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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