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嗯了句。

“爸，那先挂了，借的别人手机。”

电话挂断音响了有一分钟，我这才反应过来，好像我和我爸妈的联系就断了。我们连在一起的心被挂断的电话也切断了。

郭昕澄醒了，可能最后那几声太大了。我把手机给她，让她还给人家。

等她再进来的时候，我已经坐直了身子。

“橙子，你什么时候回去？”

“我们一起回去，不只是我。”

“我没问这个。”

“我爸快来了吧，应该早下飞机了，现在往这里赶吧。他来了，我的这段旅行就结束了。”

刚和我爸妈通完电话，我的心情好了很多，感觉也好了很多，我和郭昕澄聊了也很多。

我们就这样浪费着时间，等待着她老爸来，然后我想让他爸帮我解决身份证问题。然后我就回家，我的旅行未真正开始就已经被扼杀在那片荒无人烟的山野之间。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我眯起了眼享受着不可多得的惬意。

一直到了下午三点，一个医生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说是有人打电话找郭昕澄。

我已经猜到了，是她老爸来了。我仿佛看见我们即将分离，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不同的阶层让我们之间有了深渊一样的阻碍，要不是那个黑心司机，我估计就算和郭昕澄一同到了纳木错，也绝不会说一句话。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就这么大，也可以这么大。就像地上蝼蚁，怎么和大象有所交集。

她听完电话给我说了一声就出去了，医生也离去，病房里就剩下了我一个人。

那种孤独，空寂的感觉漫上心头。我盯着天花板，等待着见郭昕澄的老爸，她口中的那个不顾家，却事业有成的男人。

以前经常做着自己也能成为有钱人的梦，即将要见到的人也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见到的真正“土豪”，而且她女儿和我经历生死，总有一种虚幻做梦的感觉。

“哐”

门被推开，一个中年老男人进来了，西装革履，身上有一种无法言语的气质。他很帅，高颧骨，挺起的鼻梁，乍看还有京剧里老生的沧桑之意。再细看脸上却有一丝淡淡疲惫感，应该是有了郭昕澄的消息就匆忙赶来了吧。

“鄙人郭晟逸，是郭昕澄的父亲。你就是司桀吧，这段时间谢谢你了，事情我都听小辰说了，有什么困难你就说出来，能帮的我尽量帮。”

“爸……”

郭昕澄在他爸身后喊了一句，连她都听出来了。她爸这几句话听着是感谢的话，其实就是说他只是感谢我，有啥条件就说出来，要钱还是要别的就直接说出来，不用拐弯抹角。

是不是有钱人都这么不友善，我心里感叹，没有说出来，因为我真的需要他的帮助。

“不客气，只是举手之劳，我的确还有点事情麻烦您，我的身份证……”

“这个简单，你说一下身份证号，我让你去办。还有别的吗？”

“没了，谢谢您。”

我的内心告诉我，这很正常，我们在不同角度看一个问题。所以看到的结果也不一样。

郭昕澄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她爸的直接和无情。我的冷漠和认真。

他们离开了，橙子是被拽走的。他们出了门我还听见郭昕澄在质问她爸，为什么要这样之前商量好的呢？他爸说“人心惶惶难测，你还小，不懂。”

声音渐无，一个可能是橙子他爸助理的人进来，问了我的身份证号，然后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