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院中那些暗红的血迹,脸上的表情悲戚而无助,可怜而透着阴冷。
“我一定会杀了你的。”她抬头看着皎洁的明月,仿佛能看清里面的那道身影,“靠我自己。”
……
次日,南镇抚司。
顾小年换上崭新的月白蟒服,神色冷峻。
一旁,邓三躬身立着,仿佛想说些什么。
“废话就别说了。”顾小年淡淡道:“收拾妥当了么?”
邓三憋了憋,然后道:“收拾好了,拿石灰腌了,只是天太冷,都冻了。”
顾小年没理他。
“不过这‘病虎’长得可真凶啊。”邓三撇了撇嘴,想到那张狰狞而僵硬的脸,心有余悸。
顾小年将刀挎了,说道:“拎上,走。”
邓三‘哎’了声,拎了脚边木盒,跟了上去。
……
镇抚使班房。
“卑职顾小年,见过镇抚使大人。”顾小年躬身抱拳道。
袁之焕这次倒没像上次那般拿捏姿态,他瞥了眼堂下那人脚边的木盒,问道:“顾百户所来何事啊?”
“要犯楚禅伏诛,案情告破,请大人示下。”顾小年朗声道。
袁之焕闻言,眯了眯眼,然后抬手,皱纹虽多但依然红润的手指点出。
顾小年只觉一道锋锐之气迎面而来,心中霎那升起危机,不过他眸光虽然轻颤,身子却丝毫不动。
‘砰’地一声脆响,脚边木盒四边和顶盖炸开,青白腌好的人头直愣愣地杵在底盘上。
“这便是那‘病虎’?”袁之焕语气平淡且缓,好似含了一口痰。
顾小年心头微寒,目视地面,“正是。”
“顾百户好武功,好胆色。”袁之焕语气莫名道。
顾小年听不出他话里意思,因此并未出言。
“既如此,便结案吧。”袁之焕说了句,随后目光落下来,“此番你功劳不小,可有所求?”
感受到那两道如实质般的目光,顾小年没有抬头,只是恭敬道:“全凭大人定夺。”
“唔。”袁之焕似是斟酌,却并无意外。
“不着急,你升官升的太快,根基却不扎实。”他摆了摆手,桌案上一个笔筒里弹出一枚令箭,直射堂下的身影。
此次凌厉破空声而来,顾小年自知其人有试探和敲打之意,因此自然不想藏拙。
他抬手而出,双指并剑,直接将其夹主。
但蓦地,顾小年脸色一红,没忍住后退两步才止住步子。
“去挑选一门功法吧。”袁之焕见了,苍老的眉眼垂下,重新捧起本书。
顾小年目光低垂,“多谢大人。”
他缓步退出,将门带上时,门缝中的光落在堂中人头上,就像是劈下的一缕刀光。
房门关上,顾小年直了直腰背。
他看着手中握着的那枚令箭,以及掌心被其上劲力割开的一道浅浅血口,神色晦暗莫名。
先天绝顶,可成剑气九寸,这是武道境界,却只是基础。
这九寸,便是真正的天堑,多少武功绝学之神奇尽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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