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吓人了,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吧?”
乔大龙刚说完,就有辆车子浸着夜色,从我们正前方开过来,把我们顶,开始按喇叭。
“我靠?”
“这估计是他的车位。”我说。
这一连串车笛让人头皮发麻,心脏长毛,每叫一下我的胃就难受地一抽,一紧。
屏幕里,徐娇娇结束运动,从床蹦下来,来到窗前,把头微微地探出窗户……
我们开始倒车,给对面车里的大爷腾出位置。
在两辆车的交错驶离的当间,乔大龙把中指探出窗外。
该死的喇叭声终于停止,一位大腹便便的男人从车里下来,心满意足地了楼。
“快看!”我在副驾驶举着屏幕,惊叫道。
画面里的徐娇娇不知从哪里拿了纸和笔,靠在电脑桌前伏案写着。
桌子还多了一个黑暗中反光的东西,是刚刚不曾有的。
“刀!”乔大龙低呼。
一开始我没反应过来这个单字发音的意思,等我理解了,他已经冲下了车。
那些信,都是徐娇娇自己写的吗?
我跟在警长后面,边跑边盯着屏幕,看着画面里正在写字的女人。
她是谁?
我想到了人格分裂,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当天早些时候,在娇娇跟我讲述自己遭遇的时候,有一个细节——
当她看着被“闯入者”拉开忘关的大门,心里暗想要报警的时候,肢体或语言并没有任何表露的迹象。
换句话说,没人能知道她的意图,并写信阻止,除了她自己。
如果闯入者就是她自己,或者说,闯入者就住在她的身体里,那么一切就都能解释了。
我以前研究过人格分裂的案例,譬如著名的24比利……
一个人格与另一个人格为敌,甚至想要杀死那个人格,这都是可能并真实存在过的。
白天,她是著名青年女作家徐娇娇,而到了晚,她是另一个人……
我咽了咽口水,努力跟乔大龙矫健的步伐。
守在门口的警员被我们吓了一跳,在接到开门的命令后,他过于紧张了,把钥匙一个劲地往锁孔里插,却总是插不准。
屏幕里,我看见房间里的徐娇娇把笔扔到床底下,然后表情狰狞地拿起剁刀。
来不及了!
与其看着紧张不已的小警员始终打不开锁,还不如……
我屏住一口气,用尽全力地朝防盗门撞去——
虽然我还没有撞裂铁质门板的力气,但是这里四周的门框很松,是木质的。
如果力道够大,完全可以将门框和门分离。
再说,就算破门失败,这样的响动也可以震吓住屋子里的徐娇娇,或者说是……管她是谁呢?
门框完美地裂了开来,乔大龙一脚踹掉防盗门,一声惊天巨响,只见屋里的徐娇娇停住了,刀子悬在半空,只有眼珠转过来,惊骇地看着我们,张大嘴巴。
接下来事情发生得太快,细节我也有些记不清了——印象里,我们三个人先后朝卧室飞奔过去。
乔大龙在卧室门口滑了一跤,咒骂着倒下了。
我成了前锋。
徐娇娇的眼睛里写满了一种浓郁的悲怆,我下意识地急刹车,在即将跟她相撞的时候,或许是害怕了,害怕她手里的刀会刺伤我……
没想到,就在我迟疑的这短短两秒,徐娇娇发出可怕的叫声,把剁刀刺入了自己的肚腹。
那叫声,怎么说,就像是一头深陷谷底的困兽,无助,绝望,疯狂。
……
“人格分裂?”
“是的,肖先生。”
钱子雯点点头,“当时我便是这么认为,但最后的真相却……”
“然后怎么样了?”
乔姗显然对肖冰这种突然打断的做法感到不满,“继续说吧,雯姐,徐娇娇把刀刺入自己的肚腹,然后呢?”
“然后……我们全都吓呆了,当然会吓呆,看着徐娇娇全身抽搐地倒在地,血从刀刺入的地方大量地流出——她会死,就算那一下子没有刺到要害器官,多半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我们三个一拥而,顾不得多想什么,给她止血,同时拨打急救电话。”
“她死了吗?女家死了?”谢齐林不安地问。
“没有。”钱子雯很快地回答,“但我们当时都认为她要死了。”
……
“她要死了。”
个子高大的年轻小警员像女人一样,用手捂住嘴。
救护车大概还有十分钟到达,但我们都担心徐娇娇撑不过这短短的十分钟。
乔大龙骂着难听的话,调整娇娇的身子,尽量减少血的流量。
就在他喊出第三声“草”的时候,我拿起她自尽前在电脑桌前写的字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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