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家责任田的一端,有一圈不太大的潮湿的洼地。那年分地完毕,生产队的干部笑着对母亲说,这片洼地,不算你家的亩数,但它是属于你家的!
父亲常年不在家,那天,母亲围着洼地的一圈转回来又转回去,终是皱着眉头说,没法管理的。原因是,孩子幼小,没劳动力、运土困难,交通又不方便,没法翻耕、种植。从此,那片洼地就撂下了。
年年春天,春天年年,洼地里的旱草和着水草相争并挤,疯拥而长,绿莹莹的一汪,到成了哪些割猪草人的好去出。到了冬天,哪些草茶儿枯死,就被野火烧成了一堆堆蓬松的灰渣。新年一过,日久风吹,洼地最上面的一圈土地就会落下酥软的泥土,母亲看着,觉得不利用也实在是可惜,就买来了十多颗的白杨树。不久,白杨树都死了。母亲说,白杨树被卖家做了手脚,只能把这洼地当做废土。而我却看见了下面的软泥里冒出了许多尖尖的青芽。母亲说,是野生的芦苇。
芦苇生长的很快,开始只是一两株或是三五株。也许是因为洼地里多年积蓄的闲土的肥沃的缘故,到了第二年就孕育出一小片,一小片的,直到长成了浓浓密密的一圈芦苇林。秋天,到地里忙活,远远就能听到青青的芦苇叶子在风的吹拂下莎莎的作响声。笔直的芦苇赶和飘洒沉穗的芦苇花。花色还没有成熟,所以,空气中散发着格外的芦苇的清香。母亲说,芦苇是宝。于是把洼地的芦苇整颗的割回家,一捆一捆的,在无数次灯影里,母亲用苇蒲做成暖暖的枕头,鞋子、衣服。苇杆做成厚厚的床衫。那些年的冬天,我的家里家外都有着芦苇的香甜和暖暖的春意的味儿!
记得有一次,大人们带我们去田间学习劳动,我和我的一群小伙伴们为了偷懒还躲在那片洼地的芦苇荡里上演了水浒传里的镜头“芦苇荡里的浪里白条。”后又和几个女孩子坐在洼地的高坡上,尽情的唱着歌曲,“芦花白,芦叶黄,”那高亢的歌声,热情洋溢的唱出了那时候少女们的单纯和快乐!
然而,时过境迁。从我到县里上中学起到现在,二十多年过去了,就一直没去看过家中的那圈洼地里芦苇。直到去年,我驱车去往天津的路上,才从车窗里看到了路边的沟坎里,土坡上在风中飘逸的,远看,点点,片片的洁白的芦苇花从车窗掠过。是那样的美好,祥和、惬意而又自得。想起在在这孤寂,凄清的漫野,在这深冷的秋意里依然坚定的坐着自我。是多么的让人心声敬意、、、、、、
是啊!这些年,走南上北,漂江过海,看惯了城市里的高大建筑,看惯了路旁的飞花走树。和急匆匆的过往的人群。也看清了春花秋叶,冬雪夏暖的四季的变迁。然而,唯有那些到处生长着的芦苇让我过目触景,心生眷恋和难以忘怀。自感平凡而又新奇。深知也是做人应该学习的标榜。
就象诗人余亚飞所说:浅水之中潮湿地,婀娜芦苇一丛丛。迎风摇曳多姿态,质朴无华野趣多。是的,质朴、耐磨、坚毅、不卑是芦苇的品格,也是人生的真谛。此时此刻,我该去我家的那圈洼地看看了。
2018年、11、25.峰水静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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