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颗悬着的心,惊而复平,平而复惊,现在看来,自己的身份是非泄露不可了。
而一旦泄露,必死无疑。
此时的情形可谓危急万分!万一这里动静太大,把那些兵给招惹来,万事皆休!
右臂刚好,勉强能用,虽然不会处于任人宰割的不利境地了,但要以一人之力,同时杀掉将近二十多个敌兵,恐怕也难极做到。到时再惊动县衙里的兵,几百人把自己围住……
后果不堪设想。
算了,不管了,拼了吧!
我陈义枫岂是束手就擒之辈,死,也把那些兵杀够本再死吧!
他静静的站了起来。
萧郎中见他手中有柄断剑,知道敌他不过,便大喝道:“你等着,前院就有捕快,我这就让他们来抓你!”
说完拉着女儿的手就走。
事情万急,来不及解释,心思单纯的萧玉儿脑海里浮现出适才这位落难的哥哥宁死也不肯泄露身份的事,只道他身上必有奇冤,便拼命求情道:“爹,你千万不要去!”
“你闭嘴!”
他爹拉着她,越走越快,眼看事情就要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她回过头,看了看陈义枫,只见对方脸上已经写满了绝望的神色。
那悲观厌世的神情,分明是早已不抱生念。
他低着头,无助的摆弄着自己的断剑,那冷酷的眼神,既好像已经做好了自杀的准备,又好像要与敌人拼死一战,争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爹,你要是非去不可,女儿这就死在你面前!”她挣脱父亲的手,跑回陈义枫身边,一把抢过断剑,拿在手上。
“你,你要气死我啊!你竟敢向着这狗东西说话!”萧郎中大怒之下,瞥见陈义枫手里的金蚕甲,更是怒上加怒:“好哇,你这贱人!你竟然送他礼物?这算什么,定情信物吗?我还道是他强迫你呢,没想到你……你……你!”
萧郎中怒极,冲过来甩手一个大耳光,扇在女儿脸上,白里透红的俏脸上,顿时多了五个手指印。
“爹,总之你不能去叫人,否则女儿立刻自杀!你马上放他走!”自打从娘胎里出来,父亲一直对她疼爱有加,从未打过她。萧玉儿委屈之极,既不方便向父亲解释,又不能泄露这位大哥哥的行踪,泪珠滚滚而下。
萧玉儿疼在脸上,陈义枫疼在心上,他站在萧玉儿前面挡住她,对萧郎中道:“你别再打她了,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儿。”
这话若换作平常,萧郎中听了肯定极是受用,然后这个场合,无异于火上浇油。
萧郎中气的破口大骂,突然外面有人大喊:“萧郎中,你快点过来!我家公子又犯病了,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啊!你快点,公子要是有个好歹,县令大人怪罪下来你担的起责任吗?”
现在只要萧郎中把这些兵叫进来,事情闹大,陈义枫必定难逃一死。
看萧郎中的神情,他正准备这样做,他张开嘴,马上就要喊人了!
萧玉儿不停的抽泣着,把断剑放在雪白的美颈上,低声说了一声:“爹,女儿不孝,先走一步。”
断剑碰到了雪颈,脖子上已经有几滴血流下来了。
陈义枫吓得脸色煞白,赶紧拉住她的胳膊,突然又一想,坏了,男女之间不可以这样直接接触!于是赶紧松开,用手抓住剑刃拼命往外拉,他焦急的说:“姑娘,别这样……快拿开,太危险了!”
血顺着陈义枫的手指缝往下流,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你……你别这样,我放他走路就是了!”萧郎中恨恨的看了女儿和她的“情郎”一眼,气忿忿的走了。他这一走,那几个兵也跟着他走了。
他怕女儿自杀,出去后果然没有和外面的兵提及里面的事。他到底还是深爱自己的女儿。
萧玉儿回过身去,发现陈义枫已经泪流满面。
在战场上经历了那么多苦难,他早已心如磐石,似浴火重生的凤凰一般坚强。
他知道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中,眼泪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若想求生,就得不停的杀人!
战场上比的就是谁更狠毒,谁更卑鄙,谁更阴险!
你唯一要做的就是,从尸山血海中爬起来,踩着战友的尸体,继续战斗到最后一刻!
只有胜利者,才有资格活下去!
经过过这么多次痛苦的历练,无论遇到什么悲伤的事,他都哭不出来了。
然后此刻,他却只想痛哭一场!
他的眼泪似水库泄洪一般,痛快渲泻!
名节对女孩子来说,是何等的重要啊!
可这女孩子是郎中的女儿,医者父母心,她简直是菩萨心肠!
她知道这位落难的哥哥有他自己的秘密,宁死也不能泄露身份,于是她决定帮助他达到这个目的!
果然,事情万急之时,她以死相逼,这才让她父亲打消了告发落难哥哥的主意。
“好姑娘,你的心灵,像水晶一样纯洁,我欠你的,实在太多了!让一个这么好的姑娘,受这般委屈,我真是悔恨之极!”
扑通。
陈义枫对着萧玉儿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头。
“皇天厚土为证,我在此立誓,日后粉身碎骨,也要报答姑娘今日救命之恩!”
他收起这件护身宝甲,又从萧玉儿手里取过断剑,朝她拱了拱手,道了声保重,大步离去。
从此,这个女孩儿的俏影永久的留在了他的心里,再也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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