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人，你这样就太不厚道了，我跟皇族中的某个女人有染？你要打击我的恩师也好，报复冲我来也好，总之明面上找我的不是就好，不用这般诬陷没边没谱的事是不是？”周至善变得歇斯底里地像一头发怒咆哮的狮子。

“周大人，淡定淡定！谢谢你，非常感谢。”黄侃坐着没有动，看着他微微笑着道。对方这样就对了，完全暴露了他的致命弱点，证据就像海绵里的水，的确只要愿意挤总是有的。

“你谢我什么，什么非常感谢？”周至善莫名其妙，瞪眼看着黄侃，对于黄侃身边的封常清，他还没放在眼里，一直到现在正眼也没有看过他一次。那不过就是一条狗而已，受主子嗾使的，不用理，也理不了太多。

周至善官场打滚二三十年，什么场面没见过。何况自身并不是孤家寡人，身后为他站台的大人物多了，其中众所周知的便是林宰辅。虽然他现在位置不保，但人还在朝堂，依旧是皇上的左膀右臂，重新上位迟早的事。

御史台的黄不是一直很牛鼻翻的吗？呵呵，可就是他太牛鼻翻了，皇上才不放心想要找个制衡他的对手，这不放眼下，也只有自己恩师林宰辅这么一个人是他对手。

现在大家不过平起平坐，谁怕谁来着？真撕破脸了就是林宰辅出手的时候，还有别的一些看不见的强大的势力暗中出手的时候。虽然自己不愿意掺和这些，只想过太平日子，但谁也不能把他给逼到绝境。

兔子被逼急了还反咬人呢！他周至善可真不是吃素长大的，论秤称也有几斤几两，身躯重着呢，一般人还真撼不动。

“周大人，坐！好好坐下来我们喝喝茶，大家平心静气地来沟通，有什么是不能通过喝茶来冲淡心中火气的呢？”黄侃笑眯眯地站起来拉对方坐下。

“这是我的府上，黄大人！你要搞清楚了！”周至善发飙了后，没那么快软下来，这都知道他的脾气。以前黄大人不知道，因为没打过交道，现在他应该知道了，必须得这样给对方一点颜色，不要认为自己好欺负。

“我当然知道这是在你的府上！”黄侃使劲拉对方坐下后，自己也坐下了才又道：“周大人你知道吗？我们御史台最尊重像周大人这样的人了，因为你正直，真没什么污点！你自己所担心的是林宰辅门生这事，我们根本不搞株连你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可你这尊重我的表现，呵呵，心领了！”周至善余怒未消，拿起一杯茶来一饮而尽，然后将空杯重重地搁下在茶几上，发出沉重响亮的声音。

“是你太敏感了，周大人，你过这是在你的府上！”黄侃亲自再给他满上茶，“我借花献佛，赔罪给你如何？你知道我御史台的做事，向来都是把人请过去，从来都没有这样专程到贵府上来的，我这都还不算尊重周大人吗？”

周至善一愣，好像这才想起来的确是这样，对方这面子给的也老足了。自黄侃上位御史台主事以来，从来都是要问谁的话便只差个跑腿的去一趟，对方就得乖乖地前去。这亲自登门的事，他老周是捞足面子了，还三次捞得盆满钵满的。

“呃，这起来，也的确是这样，黄大人三次莅临敝处，从没叫人传话让去你的衙门喝茶我很感谢。”周至善软了下来，“适才冲动冒犯，多有得罪，万望黄大人海涵！”

“海涵海涵，一定海涵！”黄侃哈哈大笑，再道：“我刚过了谢谢你，感谢你，是发自肺腑的，你知道吧？”

周至善脸色越加平和下来，黄大人这样话就对了，大家同朝为官，都是为的安国服务，谁也不能踩着谁骑到对方脖子头上，更不能骑上去后还拉屎拉尿的随意欺负人。

“不过我倒是有点好奇，黄大人感谢我什么呢？愿闻其详！”周至善心态平和下来后，礼数就足了，毕竟面子是彼此尊重给的，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一团和气是不是？

他拱手施了一礼，面带数日以来罕见的舒心愉悦一笑。

安国现在需要为臣子们的齐心协力肩并肩推动，人心齐泰山移，弄得不团结相互憋着一股气拆台，那还搞个毛，一个个斗得乌眼鸡似的。黄大人监察百官，要清明吏治他是绝对完全地支持的，用脚投他一票站队过去给他用力推动。

“我感谢你是因为你用行动证实了我触到了你的痛处！换个法，我踩到了你的痛脚，你跳起来了我就知道我踩对了。”黄侃看着他，笑得比他更格外灿烂。

周至善的笑容猛地凝固收缩了，脸上瞬间转变为无比尴尬而又愤怒夹杂的难堪难看古怪表情。老实他还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屈辱戏弄，对方像耍猴逗狗一样，完全没把他当个人来认真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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