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来不及惊诧,只听得轰隆一声炸响,沈崇勇石敬麟两人撞在一起,大堂间瞬被烟尘弥漫。
观众们一声低哗,纷纷后退数步,翘首期待胜负状况。
直到烟尘退去,只见大堂数丈方圆地陷半尺,石敬麟坐在沈崇勇的胸口,双臂叉住沈崇勇的脖子,将沈崇勇牢牢地按在地上。他身上的衣服像被绞过无数次,只剩下零星的碎布。
“天呐!这小子制服了‘恶手人熊’!”
“你们看到了没?那小子脸上是不是出现了一个龙头?这小子不是凡人!”
“这不可能,头怎么会输给这小子!”
一时间,围观宾客、捕快们的议论之声不绝于耳,花公明张目结舌,只有那白衣蒙纱女子发出轻微一笑。
沈崇勇躺在地挣扎了半晌,始终无法从石敬麟的手中脱身。他的内劲过后,双手一垂,身体便如泄气的皮球,缓缓地缩小到原来的体型。
石敬麟从地上拿起一个酒瓶碎片,瓷尖对着沈崇勇的眼珠,恶狠狠地道:“你知道老子是怎么宰了丁甲的么?就是这样!”
手臂一提一放,瓷片对着沈崇勇的喉咙,重重划了下去!
沈崇勇一个激灵,惊恐地闭起双目。宾客间爆出一阵惊呼。捕快们纷纷大叫:“头!”
一阵死般的寂静之后,沈崇勇惊疑地睁开眼。
只见石敬麟手将瓷片一扔,喝醉酒般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正气说道:“你冤杀过那么多人,原来轮到自己,也会怕啊?”
沈崇勇有些后怕,战兢问道:“你……你为什么不杀我?”
宾客们捕快们见状,才知石敬麟没下狠手,都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石敬麟凛然道:“你是老子手下败将,老子随时可以杀你!但你今日救了三个孩子,老子便放你一马!还有……胡松只说对了一句话,小孩子是无辜的,老子需要你带人把胡峰虎要回来!你做得到吧?”
沈崇勇沉默许久,终于还是点了下头。
宴会大堂内外陷入一片低声的赞叹。
没有人料到,这个从头到尾满嘴恶语、凶行凶相、和胡松夫妇深仇大恨的年轻人,最后为了他们的儿子,放过自己的仇人一马。
石敬麟晃悠悠地往大堂门口走去,捕快们见他要走,纷纷舞刀将他围了住。
那白衣蒙纱女子笑道:“瞧这阵势,是还要动手了?”
花公明闻言明意,立即指着捕快们叱呵:“都退下,还嫌不够丢脸么?”众捕快们纷纷羞愧退开。
石敬麟瞥了眼那女子,转身迈出大堂。宾客们像潮水一般分到两边,为石敬麟让出一条道来。
夜已深,陈家庄主庄里。
陈嚣从暗室回到卧室,坐在椅子上,匀匀地吐着气。通房丫鬟贴心地用温软毛巾,替他擦拭渗汗的上身。
一个粗膀大汉请门而入,急道:“少爷,不好了。两年前那个为少爷顶罪的小子,居然还活着,如今还回来当众掀了胡松夫妇老底了!”
说着摸了摸鼻子,两年前被石敬麟脑袋砸断的鼻梁,似乎突然隐隐作痛。
“噢?那小流氓?”陈嚣双目未睁,轻慢说道,“慌张什么?没死,让县衙再抓他杀一次便可。”
“少爷,如今怕是情况不同。大家都在传,沈捕头输给了那小子!县令花公明和下午也没为难那小子。”粗膀大汉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