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笑芩桑是不是喜欢拉桑,芩桑自己也在心里想过,拉桑或许是她喜欢的那个人吧,但是他最后抛下了她,他说她是累赘。她亦承认,一个小女孩随军本来就不是个什么安全的事,而拉桑肯定是担心她的安危才会狠下心来让她走的,他肯定是舍不得她的。她如此安慰自己,也没真正让自己的失落少一点,或许对拉桑这个士兵来说,她真的就是个累赘,他只是没骗她而已。
她立马将这些情绪收住,口气和缓问道:“公主,如果不在这里,你会想去哪里?”话罢,她又补充道:“你想回烨国吗?”她看着公主,期待着她的回答,而公主脸上依旧挂着那个很温柔的笑容,并未立马回答芩桑这个问题。而是看向了远方,眼神深幽,但是嘴角处,却有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挂着。
莼寅长得是极美的,脖颈蝤蛴,牙如瓠籽,额头方正,是个足以让男人神魂颠倒的女子,我见犹怜,不忍折摧,但是她却心甘情愿拘于这一方院土,守着自己心中的信念与希望过活。
公主沉默了许久,眼睛始终望着院落外的大道,好似过了一个世纪一般,她方才轻声回应道:“我不想回烨国,只要待在这里便好了。”那个时候,她的眼睛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忧愁以及难过,使得芩桑心中不免勾起了许许多多的疑惑。
芩桑刚开始一直以为莼寅不想回去是因为怨恨烨王抛弃了自己,而继续待在这里只是命运的使然。烨王仁厚贤德,不喜权权杀戮,一辈子明哲保身,这是烨国百姓的福,而这大概就是莼寅公主的骄傲以及屈从的理由吧。但幸运的是,这位甘为质女的公主也有一颗善良宽容的心。
后来,芩桑直接找了萃琪,这个从小陪伴在公主的身边的侍女支支吾吾才愿意跟芩桑说实话。
芩桑才知道,莼寅公主是烨王最疼爱的小女儿,如今朝政不明,任何一个做质女的哪怕多风光,如若局势不稳,外朝动荡,亦难逃赐死。烨王深知棣朝那些文武百官的心思,所以当初根本不想让莼寅进棣宫做质女,而莼寅为了烨国百姓,为了替父分忧,以死相逼,毅然决然地来到了棣宫,牺牲自己的韶华换得棣朝的信任和烨国片刻的安宁。而她待在这里,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想到这里,芩桑的心莫名一惊,恐惧就这样定在了她的脸上,她的脑海中第一个浮现出来的就是死于万千铁骑之下的烨国公主锡皇妃。萃琪看出了她的异样,连忙过来关心她是否身体不舒服,她回都不回,立马跑去莼寅的房间,想去探探她对锡皇的态度。
刚一进屋子,莼寅便忽而惊吓到了一般,诧异地看着芩桑。而公主显然看出了她的惊慌,握着她冰冷的手连忙让她坐下,嗔怪地说道:“瞧你,竟不懂得稳重些,让我如何说你。”话罢,便抚了抚她冰冷的手,试图给她一丝温暖。
芩桑看着她温柔可亲的面容,想到她这几个月来对自己的嘘寒问暖,想到她对自己所有的真心,芩桑如鲠在喉,最后只是勉强挤出了个笑容,摇摇头说没事。
芩桑没坐多久,跟公主行了个礼便起身离开了。刚走到门口,她因心事重重始终迈不出双脚,她往回望了望坐在那里刺绣的她,是那么的温婉可人,一双纤手皓肤如玉,拿着针线在织物上缓缓绣制,绾起的发髻上髻着一只珠花髻子,流苏随着刺绣而摇摇曳曳,美丽得不可方物。
而芩桑看着眼前那个心如止水从从容容的女子,只能心疼她,希望她一辈子与世无争,不引起皇宫任何人的注意,孤独终老也好过一世努力付之流水。但即便如此,芩桑还是无法劝说住自己,不去深想清白书中的种种。
那书上的所有文字,此刻都好似针尖一般,扎在了芩桑的心上。她先是蹙了蹙眉,但是转瞬,还是立马将这些负面的情绪收住,转身便出了门。而芩桑也在心里暗暗祈祷,那个被册封为锡皇妃的烨国公主不是她,否则,她又怎可能纵容清白书中的所有变成未来的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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