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飞冷眼旁观,思忖片刻方拱拱手道:“多谢岳兄救命之恩,但你似乎与此人相识,所以可否给在下一个合理的解释?”
岳啸川皱眉道:“这位俞公子日前曾为舍侄诊病,仅此而已。”
樊飞不动声色的道:“哦?然则仅此而已,为何此人也认定是岳兄杀了郁巡查?”
岳啸川摇摇头道:“或许俞公子是听到了樊兄的分析,所以被误导了吧。”
他这一下借力打力,推得干干净净,樊飞也直是哭笑不得,无奈咳声道:“但此人为岳兄刺杀在下,想必与你交情匪浅,果然只是为令侄诊病这么简单吗?”
岳啸川叹口气道:“所谓‘白头如新,倾盖如故’,承蒙俞公子对在下如此青睐。正像在下与樊兄也不过相识半日,你甚至误以为在下杀害贵教巡查,但在下不也挺身救你性命了吗?”
樊飞登时噎住,转念间淡淡的道:“也罢,是非曲直在下还需要细细思量。今日咱们就此别过,岳兄若当真问心无愧,还请在曲沃城中多盘桓数日,否则若是你不告而别,便难脱畏罪潜逃的嫌疑了。”
岳啸川心忖开弓没有回头箭,于是不卑不亢的道:“在下绝不接受莫须有的指控,所以何时离开曲沃城也是在下的自由,希望贵教有高超的办事效率,不要妨碍在下原本的行程计划。”
樊飞眉峰一轩,张张嘴却是欲言又止,终是转身拂袖而去。
岳啸川稍稍松了口气,径向俞慕仙关切的道:“俞公子状况如何,伤势可有大碍?”
俞慕仙经过岳啸川以内力疏导经脉,伤势已经有所好转,只是脸色依旧一片煞白,闻言有气无力的道:“不妨事,岳兄既然已经打算依附净宇教,你我今后便是死敌,所以也不必再费心为我疗伤了。”
岳啸川摇了摇头,淡淡的道:“俞公子言重了,在下还是那句话,倘若净宇教弃恶从善,那当然皆大欢喜,否则若是彼辈怙恶不悛,在下即便自知力有不逮,也必定会与之周旋到底。”
俞慕仙听得一怔,面现狐疑的道:“岳兄方才出手相救那姓樊的,难道不是已经表明立场了么?”
岳啸川一正色道:“在下与樊兄可算一见如故,如今虽然他对在下生出些许误会,但仍旧罪不至死。”
“何况俞公子为在下刺杀樊兄,倘若事后被人知晓,更会坐实在下杀死血手黑煞的罪名,那在下可真是百口莫辩了。”
俞慕仙愈发愣怔,片刻方讷讷的道:“听岳兄这话,郁必谐果然不是你杀的了?”
岳啸川轻叹道:“虽然巧合不少,但在下的确是冤枉的,希望俞公子明鉴。”
俞慕仙低下头去,幽幽的道:“那真是我自作多情了,反而为岳兄带来了不必要的困扰,还望岳兄勿怪。”
岳啸川大度的道:“无妨,俞公子一片维护之心,在下感激还来不及,怎会再怪罪你?”
俞慕仙微微一顿,接着又道:“但净宇教已经开始针对岳兄,他们一向惯于草菅人命,岳兄对未来可有打算?”
岳啸川自然听得出俞慕仙的言外之言,却仍是不敢推心置腹,反而凛然正声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未来不可逆料,在下只求问心无愧。”
俞慕仙听得不得要领,惶惑之下胸中浊气一涌,又呕出一口鲜血。岳啸川见状眉峰紧锁,当机立断的道:“俞公子不如随在下返回客栈,让在下为你疗伤。”
俞慕仙略一迟疑,低眉涩声道:“岳兄如今立场暧昧,若是你我日后真成敌对,我怎好承你这份人情?”
岳啸川一摆手道:“俞公子是为在下才受的伤,在下理应为你疗伤,所有没有什么承情之说。”
俞慕仙推拒不过,只好细声道:“那有劳岳兄了,我衷心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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