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行歌的目光黯淡下去,擦了擦“倩儿”脸的眼泪,语声沙哑的道:“很好,既然说出这种话,你我就此恩断义绝。倩儿颈的长命锁是你送给她的,今天便由你收回,权当是她留给你的纪念吧。”
薛继祥眉峰一轩,愈显冷厉的道:“叶行歌,你的确从未伤害我的妻子儿女,我并非天性凉薄之辈,自然懂得投桃报李。”
“不过你听好了,私交只是私交,你在这儿惺惺作态,想利用倩儿让我心软,让我因为怜惜她而放过你,这根本是打错了算盘。旁人不知道你的路数,可我对你了如指掌,你何必在我面前唱这一出?”
叶行歌似是一滞,讷讷间又听薛继祥道:“倩儿是我看着长大的,你虽然是个十恶不赦之徒,她却更接近小铃子的性情,丝毫没有沾染你身的恶浊之气。”
“你视倩儿为掌明珠,我又何尝忍心对她下手?倘若你当真为她着想,便该诚心忏悔罪过,而不是拿她来博取同情,妄图让我投鼠忌器,乃至纵放于你。”
叶行歌为之默然,“倩儿”则听得泪眼迷蒙,神色凄楚无比。
薛继祥满怀怜惜,转念间径向管鸣邛道:“少帮主请了,叶行歌交给你来处置,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知你意下如何?”
管鸣邛吃了一惊,难以置信的道:“啊?前辈要把这份天大的功劳送给晚辈?这个……晚辈徳薄能浅、难当大位,不是……难以承受啊。”
敢情这位仁兄兴奋过头,话都说不利索了。薛继祥暗暗皱眉,毫不犹豫的道:“薛某正是此意,不过薛某也有一个条件,便是倩儿日后之事,得请少帮主多多通融。”
管鸣邛心下雪亮,拍着胸脯道:“那有什么问题,晚辈早说过了,小妖……咳……这小姑娘随便前辈炮……处置,哈……晚辈可以发誓,一定不会多嘴的。”
薛继祥点了点头,又把目光转向叶行歌,只见他面沉似水的道:“好个‘薛二侠’,我死在你手里也还罢了,可你竟要让这废材折辱于我,真是阴损之极。”
薛继祥肃然道:“你若真心疼爱倩儿,又何必在乎自己那点尊严,数年来多行不义,如今落到这步田地,又能怪得了谁?”
管鸣邛听叶行歌和薛继祥都把他视为废材,心里虽然颇觉别扭,但早被“力诛祸首”的不世功业冲淡了,此时赶紧附和道:“薛二侠言之有理,我说叶大教主,你还是认命吧,死在谁手里不一样呢?”
叶行歌不屑理会管鸣邛,只向薛继祥道:“既然有意通融,你可敢向我发誓,此生绝不亏待倩儿?”
薛继祥郑重其事的道:“凡是凤儿有的,倩儿必定有过之而无不及,如违此誓,薛继祥天诛地灭。”
叶行歌吁了口气,冷目睥睨间沉声道:“如违此誓,薛继祥天诛地灭——当日结义时的誓言不提也罢,我只要你牢牢记住,送给倩儿这长命锁时说过的话。”
话音方落,叶行歌奋起余力张手一抛,将“倩儿”的小身子抛向薛继祥。
“倩儿”显然并不情愿,半空中哭叫着道:“爹爹……”
薛继祥展臂接住“倩儿”,手指抚过她颈间的长命锁,难掩感慨的道:“‘福寿康宁,永葆芳华’——我亲手刻去的字,当然不会忘记。叶行歌,今日你合该恶贯满盈,黄泉之下忏悔去吧。”
管鸣邛早已等得心焦,看到薛继祥以目示意,当即振声道:“叶大教主交待完了后事,那‘废材’我可要得罪了,脑袋掉了碗大的疤,叶大教主一路走好!”
心中满怀杀意,管鸣邛锵的一声拔出单刀,向着叶行歌的脖颈斩落。
薛继祥见状轻轻一叹,举手点了怀中“倩儿”的昏睡穴,挣扎抽泣的“倩儿”嘤咛一声晕死过去,粉妆玉琢的小脸犹见泪痕恣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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