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羽熬了一夜,各项指标回归正常,医院查不出病因,只说惊吓过度,韩越泽才不信这种鬼话,她的反常表现绝对不是偶然。陈一联系的脑科专家正在排查原因,他将从南羽家里带回的香灰一并交给了他。
韩越泽在医院呆了一晚,张初月也没闲着,明里暗里掌握着他的行踪,韩越泽没多想,晚上换药的护士可不是值班那么简单,她收了张初月的好处,若是韩越泽和南羽有半点越矩,她便会第一时间捉奸拿双。可惜,韩越泽整晚老实得很,也不知她是该高兴还是该失望。
南羽换好了衣服,看见床边有盘放凉的香酥羊排,脸上氤出两团红霞,想起那块从天而降的大银铲紧紧压在身上,压得她不能呼吸。
南羽从帘缝中仔细打量着韩越泽的背影,背部匀称的肌肉泛着低调的蜜糖色,他因寒冷而绷紧的手臂像硬邦邦的瓷器,线条流畅,一气呵成,想不到他瘦不拉叽的身板竟然这么有料,南羽忍不住多看几眼,将视线在他身上扫了几个来回。
“看够了吗,我要穿衣服了。”
“谁看你?”南羽惊呵一声,她的滑稽样早已透过门边的洗脸台映入了韩越泽的眼睛。
“只要你说一声,想看随时脱。”只是现在太冷了,深秋的天,韩越泽身上沾着南羽的香汗,风一吹,便像树上的银杏叶,簌簌发抖,他可不想让南羽看到他的狼狈样。
脸上的红云烧到了眼角,南羽躲在帘子后小声嘀咕,“谁看你了,自恋狂。”
韩越泽颤抖着套上衬衫,鼻涕已经不听使唤地流到唇边,他猛吸一声,正落入了南羽的耳朵。
“你感冒了?”
韩越泽咧开嘴,恭敬一拜,“谢谢阿羽关心。”
南羽脸烧得更甚,“谁关心你了,不要脸。”
张初月拖着疲惫的身子,在医院外受了一夜冷风,刚想进来看看韩越泽,谁知隔了老远就被塞了一嘴狗粮,她气得把小高跟踩得咯吱响,偏偏医院又是个“极干净”的地方,保洁阿姨五点上班,消毒水里外拖了三四遍,地面湿滑,张初月走得又怒又急,一个不小心摔成了狗吃屎。
“哎哟!”
韩越泽和南羽一起探出头,张初月气恼地捶着自已青紫的小腿,她一个天之娇女,怎可在南羽这种小角色面前如此丢脸。
“初月。”韩越泽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南羽偷偷皱起了眉头,让人脸红心跳的韩越泽终究还是别人的韩越泽。
她扶起张初月,张初月一把推开她,她身上还残留着捂了一夜的汗味未及清理,味道有些难堪,一向大度婉转的张初月这次没给她任何余地,嫌弃地捂着鼻子,叫喊着,“臭死了,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像猪窝里滚过一样。”这话怒中带恨,连带着韩越泽一起骂了,若南羽是在猪窝里打滚,韩越泽便是连猪都不放过了。
眼下,没人与她计较,且让张初月逞了口舌之快,韩越泽查看她肿得馒头一样的脚腕,“鞋子脱掉,一会肿得更厉害了。”张初月本是恨得牙根痒痒,可韩越泽这张温柔绝美的脸就像一支旷世良药,将她所有的戾气、幽恨都驱得烟消云散,滑到嘴边的恶毒的话语,转眼成了娇羞柔弱的小女人姿态。
南羽叫来护士,为张初月做了应急处理,她眼里的光她再熟悉不过,她望着韩越泽的神情她也再熟悉不过,南羽想,那不就是镜子里的自已吗?
可韩越泽呢,他望着张初月和望着自已的时候是否有所不同呢?
张初月借口敷药刺痛让护士换药,支开韩越泽。
一室之内,气压急剧下降,南羽警惕地看着张初月,一种莫名的恐惧扑天盖地而来,她冷冷地开口,全然没了刚才的矜持,眼里的恶毒像两条丑陋的黑蟒,恨不得将南羽一击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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