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越泽像只跟屁虫一样黏着南羽。

“韩总，作为一家跨国公司的掌舵人，我想您一定很忙，我很感激您为我解围，但是……”

“感激不是嘴巴说说，得请我吃饭。还有，不要叫我韩总。”

南羽憋了半天，“韩老板，我们这种小家子气怕您看不上。”

韩越泽脸色越来越难看，笑容渐渐凝固，一股难以名状的低气压将南羽紧紧包裹，除了恐惧还有说不出的痛，她何时小气地连顿饭都舍不得了，可是，想到哥哥还躺在医院，网贷的欠款还没还，烦躁又无助，也许，她想，也许，韩越泽会是她的救星，不管他要什么，哪怕是自已的一切，只要换了哥哥的命，又有什么关系。

“韩总，不，韩老板……”

“叫我阿泽！”韩越泽近乎命令的口吻让南羽的心颤抖起来，他眼底有光，心底有泪，不知为何，似在看着她，又似在看着一个遥不可及的虚影。

“阿泽！”南羽鬼使神差地唤了一声，急忙低下头去，刚才的千思万缕被他一吓烟消云散，再不好意思开口。“你是不是想追我？”

韩越泽没想到南羽这么主动，竟然大胆地捅破了窗户纸，他迫不及待地点头，又匆匆忙忙地摇头，他觉得表白这么重要的事情，怎可因为女孩一句反问就轻描淡写地带过呢，“晚上，我请你。”

“你又点头又摇头的……”

“等不了了，现在就走。”韩越泽推开厚厚的文件，紧紧抓住南羽的手，什么合同、策划簌簌落了一地。

张初月皱着眉，差点冲他吼了出来，她从没看过这样失态的韩越泽，像个没有自制力的顽童，“韩总，这些都是要给客户的企画案，您太不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了。”

笑容像浇在沙漠里的水，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韩越泽冷哼一声，抬起脚，在封面印上自已的脚印，像盖章一样，还用力压了一下，“这种东西也能叫企画，重做。”

“韩总！”韩越泽成功激怒了张初月，众人摒息凝神，直呼活久见，张初月竟然踩上韩越泽的脚，高昂着头，直直地瞪着他，一言不发，小细跟深深扎进他的鞋面，带着无尽的恨意，狠狠用力，越踩越触目惊心。

电光火石尽在无言，要不是一只手被韩越泽死死抓住，南羽早就有多远跑多远。

良久，“既然您觉得这些是垃圾，我能力有限，无法胜任贵公司的工作，现在辞职！”张初月扯下脖子上的工牌，狠狠扔在韩越泽身上，小细跟咯噔咯噔地离开茂天大厦，头也不回。南羽惹不住为她鼓掌，甩手、甩脸、甩发，动作一气呵成，将女人的爱憎、喜悲演绎得淋漓尽致。

韩越泽眸子不断收紧，目光追着张初月的方向，越来越深沉，不知为何，南羽的心像擂鼓一般，越升越高，快要跳出喉咙，而后是漫长的下坠，坠入谷底，无限失落。

终于，她感到握着自已手掌的宽厚手掌紧紧用了下力，而后便是彻底脱底，韩越泽松开她的手追向张初月。一瞬间，心跌至地面，破成碎片。

他本就是茂天的韩越泽，张初月的韩越泽，为什么会如此失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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