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言简意赅地报告了自已的发现,韩越泽则表情不善地睨着他,看得他浑身不自在,那眼神像一碗烈酒呛得人喉咙发涩,像一坛陈醋酸得人腿脚打软,像一盘辣椒辣得人头皮发麻。
“韩总,您没事吧?”陈一破天荒用了敬称,眼泪和汗水差点一齐飚了出来,“虽,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对方使了什么手段让南小姐产生幻觉,但……”
韩越泽扭了扭脖子,指节发出咔擦咔擦的声音,陈一这才注意到他脚下有个拳头大小的坑,鞋跟沾满了泥,这个男人刚才该不会像个幼稚鬼一样在这里踢泥巴吧。
许是陈一脸上的嫌弃被韩越泽捕捉,他的表情愈发骇人,丝丝冷气越靠越近,那一刻,陈一忽然想起南羽的话,说韩越泽背上趴着个女人,当他的脸在面前不断放大时,他连连后退,直到紧紧贴在墙上。
“你躲什么?”韩越泽的声音冰冷得像一把冰凝结成的利剑,插在陈一心上,动弹不得。
陈一的心理承受力已达极限,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害怕过,心脏狂跳不止,“韩总,是我办事不力,对不起……”
没等他说完,陈一的瞳孔因惊惧而急速放大,眼白布满血丝,韩越泽看着他的变化,极度震惊,“你怎么了?”
当他的手落在自已双臂上,似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将身体桎梏,动弹不得,陈一绝望地抬眼,只见他背后的黑丝一点一点浮了起来,而后一个满脸血污的女人从他背后探出了头。
“啊!”陈一的叫声在平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他本能抬腿,踢向韩越泽的小老弟,恰巧这一幕被放晚自习的女学生看见了,她们笑嘻嘻地指指点点,“看啊,那个小哥哥被变态欺负了,快报警。”
当“变态”转了半边侧脸,女学生眼里的义愤填膺立马变成了小心心,韩越泽趁机将陈一抓进车里,正准备一瓶纯净水浇下去,陈一拦住他,“韩总,真的有,我现在清醒地很!”
韩越泽脊背发凉,被他说得煞有介事,“有什么?”
“那个女人,在你背上,露出了头……”最后几个字,陈一牙齿发颤,几乎讲不清了。
韩越泽更加糊涂,恼怒地砸向方向盘,他这一转身,陈一浑身软了下去,和南羽说得一样,他背上趴着的女人没有骨头,像一张人皮,无风而动,还不停地滴血,只是这血滴到座椅上竟凭空消失了。
陈一似乎发现了端倪,想伸手去试试究竟,女人的表情突然狰狞起来,他吓得再次缩成一团。韩越泽烦躁地脱下外套,“还在吗?”
陈一点点头,不过定睛一看,脑中灵光乍现。韩越泽原先穿的是黑色西装,看不清血迹,而现在穿的是白衬衫,陈一看得清楚,那女人张牙舞爪地趴在他背上鲜血淋漓,可韩越泽的衬衫一点血渍也没染上,“不是鬼,不是鬼!”他兴奋地拍起手。
女人两个黑窟窿般的眼睛带着怨毒死死盯着陈一,陈一壮着胆,伸手去触她,谁知,指尖还没碰到韩越泽的衣服,那女人便缩了缩脖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咦?那女人知道怕了?
韩越泽在陈一得意的眼神里,气不打一处来,“还在不在?”他当然知道不是鬼。
“不在了。”陈一兴奋地答道,明明没有实质进展,却好像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似的,韩越泽真是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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