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
“开门!”
崔谅和张定边顿时在关墙之争执起来,一时间边军将士也不知该听谁的,按理说张定边是副将,崔谅只是一个小小的守城参将,应该要听从张定边的安排,但是,崔谅是士族,而张定边却是庶族出身,这种尴尬的身份差距,让他们也是左右为难,不敢轻举妄动。
“你们在吵什么!”
这时,一阵怒喝止住了二人的喧哗,但见一名四十左右身着二品武将官服的中年男人,阴沉着张脸走了过来。
“见过韩大人!”
二人见到他,齐齐拱手行了官礼,此人便是玄武关镇军主帅,韩旷。
但见韩旷指着二人说道:“你瞧瞧你们,主将不合,万一敌酋来袭,又该如何御敌?到底所谓何事在此争吵不休?”
张定边闻言,即刻将关墙下的事与韩旷说了一遍,韩旷闻言立马向关外望了过去,果然城楼之下入眼尽是衣衫褴褛的百姓在抱头痛哭流涕的场景。
少时过后,韩旷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对崔谅说道:“立即把弓箭手撤下,不得伤害他们……”
崔谅拱手一立:“遵命!”随后便让垛口的弓箭手全部收回手中弓箭。
张定边忙道:“末将立刻命人去打开关门,迎这些百姓进来……”
但是,下一刻,韩旷的话却彻底让一腔热血的张定边瞬间跌落了寒窖之中:“关门不得洞开,违令者,军法从事!”
张定边躯体一怔,不可置信地说道:“什么?韩大人,你这是为何……”
韩旷说道:“没有通关文谍,无论是谁,任何人都不能入关,包括这些百姓也是如此!”
张定边闻言双膝一跪苦苦哀求道:“韩大人!这些百姓好不容易脱出狼口,难道就这么见死不救么!”
韩旷说道:“此时洞开关门,若对面的蒙洛人趁势夺关该如何是好?”
张定边咆哮道:“二十骑而已,我边军将士至于怕成这样么!你们怕,我张定边,不怕!”
“你给我记住,张定边!”韩旷怒吼一声,“这玄武关现在是我韩旷说了算,而不是你张定边!”
“末将,做不到!”张定边眼神一冷,起身就要向城楼内的关门绞盘走去。
韩旷厉喝一声:“张定边,你想为了这区区十几个百姓让我大周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么!”
张定边闻言一怔,震惊地回过头望着一脸阴沉的韩旷,不明白这话是何意。
见张定边停下脚步,韩旷前对他说道:“定边,你我同僚也有十几年了吧,从雍凉血战夏国蛮子开始,你我一直都在一起不曾分开过,我这条命也是你从战场救下来的,你应该知道我韩旷不是那种贪生怕死的小人,
死算什么?十几年来哪一天我们不是在刀口舔血活下来的?但是今天你必须听我一次,这关门断不能开,一旦放那些百姓进来,我大周,我中原就彻底完了!”
张定边闻言,震惊地说道:“放几个我们自己的子民进来我大周就要完了?韩大人你当我是三岁孩童不成么!”
韩旷说道:“你不懂,你知道我大周北部现在是什么状况么!不怕告诉你,早已乱透了,前日探马来报,花进杀害了总督岳鑫文已经在隶阳称帝,陵总督裴济拥兵十余万动向不明,另涿州各处的士家也跟着响应称王称帝,
定边,这种情况下你把百姓放进来,得罪了蒙洛人,蒙洛人以此为借口大军压境,我们又该如何应对?
对,我们都不怕死,包括那崔谅也是如此,可是你让皇怎么办?皇现在一定在为北方各省的事操碎了心,这时候身为臣子的我该做些什么?最重要的就是稳住边境,防止蒙洛人抓住借口起兵犯境啊,
待北方各处内乱平定,我们才有足够的时间积蓄实力跟蒙洛人打一场硬仗,毕竟攘外必先安内啊,定边,你明白么?”
“可是……”
张定边知道韩旷所言都是事实,大周各地都不太平,但让他这么眼睁睁看着百姓被蒙洛人再抓回去,又如何能接受的了!
“唉~”
张定边挥了下拳头,最后望了眼关墙下哭泣的百姓,顿时双眼通红,蹲到了垛墙之后不再开口。
“你以为我真的不心痛么?但是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大周已经经不起大的折腾了!”
韩旷望着张定边落寞的模样,重重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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