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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九日,清晨……
“城里的百姓听好了,天王新令,即日起,中原人与羌人地位同等,所需缴纳的税也相等,彼此再无分别城里的百姓听好了……”
武威城的大街小巷不断有官差敲锣打鼓的经过,每过一个街坊必大声呼喊三次,确保这条街上的人都能听清楚。
最后,官差来到了官告亭前,将新公布的政令张贴到了告示牌上,很快就有人围上来观看。
告示上所书写的内容通俗易懂,大致也就是新朝初立,百废待新,原有的夏国体政已经不适合魏国的情况,自今日起,在魏闵治下,无论胡人还是中原人,一样皆是大魏国子民。
对于这样明显有利于凉州本地百姓的政令,自然获得了大部分人的支持,但当那些羌人看到告示上的内容后,感觉很不是滋味。
毕竟他们以特权身份已经享受惯了在中原人身上榨取利益,作威作福的日子,尤其那些羌族上层,更是对此十分不满,心中对大魏国是越发没有归属感……
魏闵似乎早就体会到了这些羌人心怀不满,在告示尾部又加了一段文字,大意是:若城中百姓对大魏朝廷颁布的新令不满,自即日起至下月中旬,大可离开武威,离开凉州绝不加以阻拦。
不想那些羌人在看到最后那段文字后,心下更是一寒,仔细思索后,便果断举家开始向塞外迁徙。颁布新政仅一日时间,城内就有一千多名羌人贵族悄然离去,其中还有皇城的禁军。
魏闵篡夏,这些羌人心中本就不满,最早走的这一批人中就有不少带着复辟的想法向羌人崛起的故地,灵州慢慢迁徙,打算等待时机,再度起势。
到了月初,短短十日时间,武威城中就有七万羌人因为不满自己地位变向降低而陆续离去,收到消息的魏闵登时一阵失落。
“看样子,这些胡人当真是不能为朕所用!”元闵一掌按在座下龙椅的把柄上,脸上挂满了怒容。
这道新政颁布,就是十日前公孙禹给魏闵出的主意,本意就是要让魏闵看清他在羌人心目中的地位,是不是如同元天昊在时那样受人尊崇,以此来调整接下来的政令。
但从这些时日的结果来看,魏闵只能用失望来形容此刻心情,看着朝中几乎见不到羌人官吏,他终于接受了现实。
公孙禹上前,拱手说道:“天王,如今凉州的羌人和中原人对大魏国的态度已经十分明了,羌人离去占了多数,
至今出城无人折返,而中原人离去不足千人,且多以返回,由此可见,支持大魏国的都是中原子民!”
魏闵咬紧牙关,懊恼的点了下头,回礼对公孙禹说道:“多谢先生此策,让朕看清了这群蛮夷的真面目,既然军督大人愿意与大魏结盟,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等过两日,朕就命人去浣洗院,放那些神都姑娘随你一起回雍州,不过,当初朕从大周京师带至武威的女子,怕是已经没有十五万这么多了,
不少女子因为适应不了西北的生活习俗,就此去了,留下的怕是也只有十二三万,还望先生和军督大人明言清楚,以免起了误会……”
这十五万女子被带到凉州时,途中就有数千人因为受不了长途跋涉和胡人百般凌辱折磨而香消玉殒,就算到了凉州地界,他们的日子更加如同地狱一般。
他们在武威城中的所设立的几十座“浣洗院”内,成为了羌人发泄兽欲的工具和容器,毫无半点尊严可言。
当中也有不少人因为受不了这种心灵上的刺激,或发疯或选择自行了断,命运可谓是极其的悲惨……
公孙禹点头说道:“多谢天王如实相告,军督大人一定会理解的,请天王放心!”
魏闵罢罢手:“这不过是朕的举手之劳罢了,先生若无他事,就请先下去休息,朕还要有公务需要处理……”
公孙禹忙起身拱手:“那在下就先告退!”
公孙禹离开后不久,李农带着中侍王衍一起来到宫中。
不等二人行君臣之礼,魏闵抢先说道:“两位,武威城中的情况想必你们也知道了,朕现在想问一声,当如何处置?”
王衍说道:“回禀天王,羌人不满您为代夏而立已是十分明显,既然如此,就该提拔凉州本地士子为朝廷重臣,废除夏国旧制,回复中原礼仪加以凝固民心,不能再相信那群羌人了!”
魏闵微微点头,又问向李农:“李太宰有何建议?”
李农回道:“天王,微臣就怕如今行事过激,会引起羌人反弹,何况塞外的慕容部又一直虎视眈眈,微臣以为,可暂时向羌人妥协,再缓缓图之提升凉州本土百姓地位!”
魏闵闭目凝思,良久开口说道:“朕待那些羌人不可谓不薄,真没想到新朝方立就舍朕而去,现在还要再对他们妥协?我大魏宫廷的颜面何在?”
李农劝道:“天王,打理朝政不比行军打仗,各方各面都得照顾的到,尤其大魏初立,更需要步步为营,以免出了差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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