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越愣住。
黑无常面露古怪。
小麻团满脸惊讶。
一猫一麻团几乎同时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黑猫起接过鬼头鬼脑的豹头不知从哪找来的一条抹布,随爪往自己肩头一搁,朝向周越左肩的黑无常拱了拱爪,毕恭毕敬道:
“本猫,不,应当说许多猫族同胞,都对黑无常大人昔日的英雄事迹向往不已。本猫幼年时期,常向长辈打听前辈的事迹,包括传说中前辈的一些行为习惯,本猫都了如指掌。”
黑无常眼里流露出一丝满意,淡淡道:“你倒是有心了。不过,光凭这一点也不能判定本猫就是黑无常。”
黑猫起接着道:“还有,本猫在京城同代当中,对于绝技的掌握,就算不是数一数二,至少也能排进前五。然而前辈虐本猫就像虐夜鼠,尤其在技巧的造诣,本猫更是前所未见。哪怕是传说中天生灵慧的七王子,也绝不可能达到这种程度。”
黑无常愈发满意,微笑道:“话虽如此,可仍然有些勉强。还有吗?”
黑猫起悄悄打量了眼黑无常的表情,低声道:“还有,前辈睡觉时,有呓语的习惯。适才前辈打盹时,您自己暴露了……您说‘我堂堂黑无常神魔难敌,没想到百年后,竟然落到一人类小子手里,成为契约伙伴,真是岂有此理。好在这小子气运极佳,又身怀绝密,倒也……’喵!”
黑猫起还没说完,就被闪电般跳落到近前的黑无常一巴掌打翻。
“你这头小猫到底会不会说话?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难道不知道吗?不会说就少说点!喵!”
黑猫起被翻脸无常的黑无常打得抱头鼠窜喵喵直叫。
周越笑了:“够了老黑,别演了。”
黑无常转过头,有些怔忪道:“本猫演啥了?”
周越也不去点破,对悻悻然起身的黑猫起道:“抱歉了,小起,我不能放你回京城了。”
黑猫起脸色大变:“为什么?不是说好放本猫回去……难道你打算将本猫押往南方猫城堡吗?”
周越道:“放心,我也不会送你去黑夫长那。既然你说破了黑无常的身份,那就只好抱歉了,你哪也不能去,从今往后就跟在我身边吧。除非我死,或者黑无常死。否则,你都不能离开。”
黑猫起怔了怔,连连摇头退步,满脸抗拒:“不,不,不可以,吾王还等着本猫回去复命。本猫留在南方伪国师身边,这、这成何体统!被别的猫知道,岂不是要误会本猫生有贰心!”
黑无常忽然冷笑:“还有一种选择,那就是……你死。你死后,我家猫粮树守护者大人,自会将你送往京城,’面’见你的王。”
黑猫起愣住,没等说话,就被黑无常鬼影般来到面前,又一巴掌扇翻在地。
“骗你的!你还真信?你这头傻猫!守护者大人早就说过,此生不杀生,要杀只杀怪兽!傻猫,发什么愣?还不去干活!快去!”
黑猫起被黑无常逮着一顿咆哮,落荒而逃,随后昏头昏脑地捧起抹布,跪在地板擦了起来。
旁边的豹头学着人类的模样立起身,一边傻乐,一边扫地,不时嘿笑两声。
“这才像话。一屋不扫,何以清天下?”
黑无常悠悠然迈步回到周越身边,抬起头露出示好的笑。
周越回以微笑:“怎么,年纪大了,看了小起这位徒子徒孙,准备开山收弟子了?”
黑无常讪笑:“您说什么呢。这怎么可能。本猫这不才刚到青春期嘛。”
周越道:“那你还故意说‘梦话’,让我不得不留下它。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再有下次……”
黑无常肃然道:“下次本猫一定提前打招呼,嘿嘿,就这一次破个例,本猫实在是想找头小猫平时欺负一下,丰富业余生活嘛。再说,平时遇些小事,也能使唤它们。就比方说,外面那几个鬼鬼祟祟明显不怀好意的念修者。”
周越转过身,望向窗外黄昏暮色下清静无人的老街。
贝壳街的安宁,就像是专门为自己准备,无论南河市、中陆学院还是侦探师协会,都不会有这种万般阒寂黄昏人独立的惬意。
然而此刻街角某处,几条人影时隐时现,打破了周越与这条老街的默契。
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垃圾堆里,鲜血尚未凝固,被分割的尸体中散发出死亡的念息,犹如冬日的阳光,冰冷中透着绝望。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倒霉的路人,无意中撞破了他们的行径,被分尸灭口。
“一个三转境,三个二转境……准备再来一次绑架案吗?可怜我那房东,被吓得到现在都不敢露面。估计还以为是自己的债主找门来?”
周越冷笑。
黑无常偏过头,露出个“啰哩啰嗦”的嫌弃表情。
小麻团终于能插话,扬起双翅道:“恩主,让本鸦去引开他们!”
周越欣慰地揉了揉勇敢的小麻团:“可是团团,你的[鸦之嘲讽]他们估计听不懂吧。”
小麻团有些沮丧:“呃……”
周越目光飘过身法奇快宛如一阵小旋风般打扫着卫生的铁甲飞豹:“豹头何在?”
小型龙卷风般在屋内游走的灰尘停止不动。
拄着扫帚的豹头现出身形,连打了五个喷嚏后,朗声问道:“国师大人有何吩咐?”
周越指着窗外:“把为首之人给我抓来。”
豹头丢开扫帚:“遵命!那其他的人类?”
周越遥望了眼垃圾堆中那具苍老的尸身,淡淡道:“当垃圾处理。”
“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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