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之后,人都散了,就剩下几个看青的。这时候,包二懒又笑嘻嘻地摸出两个方便袋,包大明白则拎出半桶白酒,爷几个坐在篝火堆旁边,慢悠悠美滋滋地喝起了小酒。
田小胖抬头望望天,大半个月亮挂在天上,算算日子,也快到八月十五了。上两天老娘打来电话,叫他回家过节,可是,他现在真走不开啊。
既然他回不了家,那就只好叫老爹老娘来黑瞎子屯过节了。正好熟悉熟悉环境,以后就叫二老也搬到这边住。
结果在电话里被老娘好一通数落,说什么花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田小胖心里连连喊冤:俺还没娶媳妇呢好不好——
“小胖啊,你那些驼鹿和驯鹿啥的,都在哪整出来滴?”包大明白往嘴里扔了一粒花生米,然后终于按捺不住心头的疑惑。
田小胖也不能实话实说,只好把功劳推到小霸王身上:“谁到小白鹿从那给招来的,估计是老林子那边。”
“这个小霸王啊,还真怪尿性滴——”包大明白赞了一句,然后又抿了一口小酒。
萨日根嘴唇蠕动两下,似乎想说什么,最后终于没有出声。老林子那边的情况他也清楚,全都划拉划拉,也不一定能凑出这么多的驼鹿和香獐子。不过,这对黑瞎子屯来说是大好事,他也就没必要较真了。
包大明白则谈兴更浓,在酒精的刺激下,思路也更加宽广起来:说什么黑瞎子屯这边离外蒙和俄罗斯都不咋远,小霸王既然有这个本事,等冬天的时候撒出去,到那边多领点野生动物回来,听说人家那边野牲口还是比较多滴。
连田小胖都不得不佩服:你说明白叔这大脑袋真没白长啊,路子就是这么野,你这不是偷渡嘛——不过,等以后有机会,还真可以去那边溜达溜达。
这月份,晚上太凉,也没法睡觉,索性就俩人一组,隔一会溜达一阵,冷了就回来烤烤火,好在是大伙轮班,这个秋天,每人顶多轮个两回三回的,总能熬过去。
这林子里的野猪还真多,田小胖和包大明白一伙,已经发现了好几窝野猪,还都拖家带口的,连大带小,十几头组成一群,大摇大摆地过来吃庄稼。瞧那架势,摆明了是吃大户来的。
就算你把手电筒的光束照过去,人家也不慌不忙,慢慢悠悠撤回林子,临走的时候,嘴里还叼个苞米棒子或者几枝黄豆,边走边享用。
估计野猪也都想开了:反正你们这些两条腿的也不敢祸害俺们,来呀,有本事就互相伤害——
猖狂,简直太猖狂!田小胖最后都忍无可忍,追上去飞起两脚,将两只大野猪踹翻。这下可惹恼了这群野猪,在大公猪的率领下,一窝蜂似的朝田小胖展开冲锋。
猪多势众,田小胖也不敢正面硬抗,只能撒腿就跑。刚才还是他追猪呢,眨眼间就掉个了,被野猪给撵了。
野猪这东西繁殖能力强,林子里又没啥天敌,当然是茁壮成长。田小胖也恨得牙根直痒痒:这群遭了瘟的家伙,你们等着,俺俺家金钱豹养好伤的——
林子里面没有猛兽也不行啊,自然界,不允许出现无敌的存在,整个生态系统才能生生不息,循环发展。
这群野猪确实没田小胖跑的快,跑出去二三里地,一瞧也撵不上,就停下蹄子,开始往回溜达。
嘿嘿,游戏可还没结束呢,这回又轮到俺撵你们啦——田小胖掉头开始往回跑,手里不时发射几枚回旋镖,打得野猪嗷嗷叫,又调头过来,开始在后面撵他。
反正大晚上的也没啥事,田小胖决定就让这群野猪陪着了,野猪撵,他就跑;野猪撤,他就追,把游击战争的精华彻底发挥出来,累得野猪嘴角直冒白沫子。
到了最后,就连素来有“一根筋”之称的野猪都被他给整服了,仓皇逃进林子,再也不敢露头。
“漫漫长夜,无心睡眠,再玩会呗——”田小胖还颇有些恋恋不舍。
野猪就是不会说话,否则的话早就骂上了:你丫有病啊,脑袋被猪拱了咋滴?
田小胖这边和野猪鏖战的时候,包大明白那边也遇到点情况。别看大明白年纪不小,胆子却不大,田小胖没影了,他心里也没底了:可别再跑来一群野猪,要说俺这脑子涅,肯定比野猪好使,可是俺这腿脚,肯定是跑不过野猪滴——
越怕还越来事儿,就听不远处的苞米地里传来哗啦哗啦的响声,显然,有野牲口进地啦!
包大明白就展开了激烈的思想斗争,最后还是决定去瞧瞧。手电筒被田小胖给拿跑了,所幸还有朦朦月色,包大明白攥紧手里的棒子,一点一点向苞米地挪蹭过去。
嗯咳——离着老远,大明白就开始使动静。
可是回应他的,还是哗哗的苞米叶子声响,依旧隔三差五发出来的咔嚓一声脆响。这个他当然明白,是苞米棒子掰下来发出的声音。
好像不是野猪——大明白心下稍定,要是野猪的话,肯定要把苞米杆子拱倒之后再吃。于是呢,又仗着胆子往前凑乎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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